第312章 部分真相
南川府屬平原地帶，在這廣袤的原野上，十數丈高的土坡也能算是座小山了。
此刻，距離江陵郡城數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林畫等人的身影出現在此。
早間出了城後，鎮妖司一行人便加快速度離開了江陵郡城的範圍。
水澤妖族大舉入侵洪都郡城，連帶著周邊上百里都受災，即便是離洪都郡城數百里外的江陵郡城周邊也有妖族出沒的痕跡。
但有趙贇等人率領大軍先一步掃蕩過去，林畫他們此時出城幾乎沒遇到什麼妖族。
也就在沿途的一片樹林深處遇到一支由七品妖將帶領的小隊，那十數名妖族剛出現便被範正虎帶人嗷嗷叫著殺了個精光！
站在山坡上，一行人眺望著遠方平原，廣闊的天地令人心神寧靜，心曠神怡。
很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只有四野的風呼嘯而過，傳奏著亙古不變的樂章。
良久，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你們還挺悠閒！”
聞言，林畫笑著轉身行了一禮。
“少卿大人！”
其餘人也連忙回身見禮，“屬下見過少卿大人！”
來人正是鎮妖司老大，溫正楠。
從江陵郡城離開時林畫便以鎮妖司內部的傳訊符聯繫了溫正楠，對方當時給了他這座小山坡的位置。
“不必多禮！”溫正楠隨意擺了擺手，又讚許地看向林畫，“林畫，你的事我聽說了，幹得漂亮！那趙嘉我也早看他不爽了，但還是你膽子最大啊，直接把他弄死了！”
林畫只是笑了笑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說著，林畫卻像是發現了什麼，眉頭一皺。
“大人，你受傷了？”
林畫這時才注意到，溫正楠的臉色十分蒼白，一身飛魚服有多處破損，破損處更是能看到紅黑色的乾涸血跡。
不僅如此，林畫還敏銳察覺到他那隻垂著的右手不太對勁，只怕是受過重傷。
說起來，上次在慶元縣看到對方時也是如此，溫少卿似乎隨時是有傷在身。
由此也能看出鎮妖司的危險，連少卿大人都經常受傷，更別提下面的人了。
“不礙事，只是被一條陰險的毒蛇偷襲了，斷了一條胳膊！”溫正楠無所謂道，說著他又有些感激地看向林畫。
“說起來還真要謝謝你了，若非上次你贈我的那一箱靈草寶藥，這次水澤妖族入侵我恐怕是要栽了！”
溫正楠一臉後怕。
林畫忍不住問道：“大人，昨日洪都郡城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麼大規模的妖族入侵，難道沒有提前發現什麼跡象？”
南川江水澤妖族是內境妖族，朝廷專門派了人手時時監察其動向。
一旦發現水澤妖族有異樣，甚至是有入侵的跡象，朝廷會直接調遣大軍征伐！這也是這最近一兩百年以來沒有發生過大規模妖族入侵事件的原因。
可這次，偌大的郡城被攻破，朝廷居然沒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這太過匪夷所思！
“唉！倒也不是！”溫正楠嘆了口氣，就地坐在一塊巨石上，開始解釋起來。
“此前洪都郡接連十數日大雨傾盆，朝廷便已察覺到不太對勁，當時就命我來調查，還請了仙宗高手前來定雨。待我到洪都郡城後，發現的確是有水澤大妖作祟，我鎮妖司與仙宗高手聯手，一同斬殺了一尊妖王和五名妖侯，止住了那場大雨。”
“但等到雨停，真正的危險才顯露出來！”
聽到這，林畫等人都不由放慢了呼吸。
“原來那場大雨是水澤妖族為了干擾我人族的監視而佈下的，這群披鱗帶甲的畜生藉著雨幕遮掩暗中調兵。
我晉國雖有專門的陣法監察妖族動向，但不知這些傢伙從何處學來一套詭異陣法，一經佈置開來，那些雨水竟能隔絕天地，阻攔陣法之力和神魂之力的探查！
正是因為這座陣法，才讓那水澤妖族成功調來數以十萬計的妖族大軍，徹底圍住了洪都郡城。”
溫正楠說到這，林畫下意識便想到了籠罩京城的那座巨型陣法。
現在他可以斷定，這場災難就是妖族與某些人族奸佞的陰謀！
“不過，雖然被圍攻，可我們原本是有機會將消息傳出去求救的。”
說到這，溫正楠拳頭突然握緊，一股凜然殺意沖霄而起。
“大人莫惱，事情已經過去，小心傷口才是！”林畫寬慰了一句。
溫正楠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平息了周身動盪的氣血。
“後來發生了什麼？”林畫這時才繼續問道。
溫正楠目光冰冷：“是仙宗！那群唯利是圖的小人！他們眼看妖族勢大，竟全然不顧滿城百姓的死活，直接逃跑了！”
“可恨啊！若是他們與我聯手，至少也能為洪都郡的百姓爭取一線生機！這幾個小人，若是再被老子遇到，定要他們好看！”溫正楠怒罵道，恨不能打死那幾個逃跑的傢伙。
但說實在的，即便真有機會他也不能那樣做。
仙宗只是答應了來定雨，之前幫他殺那頭妖王已經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賣他個人情了。後面發現不可力敵的危險，他們逃跑其實也正常。
只是，就因為他們突然逃跑，使得毫無準備的洪都郡城在極短時間內徹底淪陷！數十萬百姓淪為妖族血食！
他溫正楠也是拼盡全力，又有林畫贈予的一整箱珍稀靈草輔助，才從妖族堆裡殺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聽了溫正楠的話，林畫這才知道了這場入侵的部分真相。
至於為何說是部分，因為這件事還有很多東西不清楚。
比如說，妖族入侵的目的是什麼？
如今晉國大軍已至，妖族佔據不了洪都郡城多久便會被驅逐回南川江。難道他們費了這麼大功夫只是為了屠戮一城百姓？
低等妖族或許會如此，嗜血的本能會驅使他們獵殺人族。但七品以上的妖族已經有不輸於人族的智慧，其中如狐族一類的更是智者頻出！
再比如，那種詭異陣法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佈置陣法的人族奸佞的目的是什麼？
要知道，佈置這兩座巨型陣法，代價不是一般的大！若沒有天大的目的，誰又會做這種事？
林畫沒有自己瞎想，而是直接把自己的問題告訴了溫正楠。
但很可惜，溫少卿也並不知情。
他這次沒死都是萬幸，哪裡還有機會去調查真相。
不過好在，關於江陵郡城的事溫正楠還知道些。
“我剛到南川府時便聽說最近幾年各地時常有孩童走失！今年以來更是如此，幾乎每一天都有百姓到官府報案。當時我就覺得蹊蹺，但我忙著斬妖定雨，根本無暇多管。現在想來，這件事跟妖族入侵說不定還有些聯繫！”
“每天都有？大人你剛剛是說南川府各地每天都有孩童走失？”林畫敏銳抓住了溫正楠話語中的關鍵。
“據我所知是這樣，怎麼了？”溫正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可林畫聽到這卻只覺心底猛地一震，他的雙目瞬間充血，無邊怒意在這一刻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