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不是伯爵勝似伯爵的特里斯坦將軍
藍狐絲毫不關心降雨,隊伍只要按照之前的速度,兩天時間即可撤回馬斯特裡赫特的河畔營地,就算下了雨,大軍就地紮營等待即可,反正戰利品裡並沒有太多的繳獲糧食,其餘戰利品也無所謂臨水。
他最擔心的仍是被偷襲,持續的擔心甚至顯得他有點神經質。他的眼睛尤其盯著第七旗隊的年輕人,這群崽子嫌熱,不少人把羅斯軍的布袍都脫下摺疊,也如很多粗野大人一樣,展露著瘦小的肩膀與後背排著隊走,就是這群半大小子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花紋奇妙的紋身,其中不乏霸氣之作。
這令公主吉斯拉嘖嘖稱奇。
她已經獲悉那些年輕的諾曼戰士普遍才十二歲,諾曼人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僅僅十二歲身高基本就是大人了,非得嫌熱的戰士脫掉上衣,她才注意到這些人還不夠強壯。
全軍隊首穿著胸甲的戰士,他們紛紛擼起衣袖,頭盔以繩子捆在胸甲的側面皮帶掛扣處,純金般的頭髮在烈日下爍爍放光。
如何不熱?老格倫德在堅持,幸虧全軍不缺水。
就這樣,羅斯軍精銳又是親自做表率又是後方驅趕,帶著大量戰利品的劫掠大軍可算是維持著一個延綿了長達兩公里的緊湊隊伍。
也多虧了亞琛大道的堅硬夯土,羅馬工藝的道路給了羅斯軍從容撤離的基礎,而這自然也給可能的法蘭克追兵行了方便。
他們順利經過了亮鉛村,之前屠戮的奴工屍體大部分並沒有掩埋,不少屍體依舊仍在村鎮的街巷處,乃至躺倒在大陸旁。軍隊經過時,啃食腐屍的狐狸匆匆逃走。
現在,另一隻“狐狸”帶著軍地又回來了。
無可奈何地忍受著難以明說的臭氣,大軍從亮鉛村經過,乃至經過了geul河上的橋樑。
此橋早在行動之際就被標註,它還能存活到現在全然是因為藍狐要給自己留一個撤退之路。
當全軍陸續通過橋樑,隊尾的那兩個百人隊奉命扛著森林斧,就將橋樑最關鍵的全部木樑砸斷,一番揮汗如雨的操作,橋樑轟然倒塌。
geul河上就這一條橋樑嗎?恐怕還有別的,然確保亞琛大道暢通的就是這座橋。
橋樑塌了,藍狐的心也安了。
這樣可能的敵軍就不能順著聯軍的痕跡殺回過來,接下來僅需一天功夫,聯軍即可回到出發地,繼而就是二度集結光榮撤回來茵河口了。
其實對於吉斯拉和艾莉西亞,曾經的她們就是養在王宮裡的金絲雀,至多可以走近亞琛的城牆邊,想要出城沒有國王的許可都是痴心妄想。
現在眼見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她們看到了茂密的森林,看到了遠方的農田與黑乎乎的影子,顯然那就是普通人的村莊。
金絲雀飛出了鳥籠,她們得到了自由,也基本喪失了宮牆庇護,必須直面真實而殘酷的世界。
就如在經過的亮鉛村,腐爛的屍體散發惡臭,目睹慘狀的吉斯拉不禁捂住了口鼻,她頭皮發麻渾身哆嗦,明明在亞琛城裡就見識到了恐怖殺戮,反而現在更感覺到刻骨銘心的恐懼。
諾曼人是怎麼回事?那些少年至多至多捂一下鼻子,接著依舊保持著整齊的隊列,似乎已經見慣了死亡對之毫無關心。
大家都渴望將大量戰利品早一點帶回馬斯河畔的營地,將之運到船上。
大家都相信那邊營地的同伴已經等得不耐煩,礙於糟糕的夏日燥熱,那些傢伙還會跳進河水裡游泳洗澡做消遣,反觀自己還要忍著炎熱持續行軍。
橋都被拆了,還有繼續披甲的必要嗎?
常備軍第一旗隊著胸甲著紛紛自發地赤背,前胸後背的金色毛髮遮掩不住最為霸氣的紋身,有的傢伙甚至將龍頭長船的異獸形象紋在自己身上。
他們唱著北方的歌謠高高興興回營地。那麼,營地就真的平安無事嗎?
藍狐的襲擊亞琛至大軍被動與留守營地,以及駐紮馬斯特裡赫特城內的瑞典軍斷了聯繫。他們遭遇任何的好事還是壞事,藍狐是完全不知的。
他擔憂被法蘭克軍襲擊,顯然此事極有可能發生。所以,當得勝的聯軍終於回到營地,展現在大軍眼前的又是另一幅境況。
他的眼神與其他北方人一樣都是敏銳的,馬斯河較為寬闊,即便如此他仍舊看到了城裡尤其是城牆上飄起了一面十字旗。
“怪了,梅拉倫人什麼時候信上帝了?!不對!有詐!”
藍狐大吃一驚,他先是命令隊首的羅斯軍精銳立刻保持戒備,有著前隊做表率,隨著道路開始擁擠,後隊的各路戰士也不得不警覺起來。
格倫德急忙戴上鐵皮盔,視力因衰老而下降的他看不太清遠處的旗幟,部下中眼神卓越的戰士向其說明看到的,他一樣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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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藍狐,兩個老謀深算的傢伙湊在了一起。
“前面明明是我們的營地,河對岸我感覺太空曠了。”格倫德緊張估計:“我懷疑是法蘭克軍隊發動的某種反擊。”
“我也這麼覺得。我可不信他們的軍隊都是一群蠢貨,如果是他們的重騎兵突然殺過來……”
“你要說什麼?莫不是在說易北河的事?”格倫德不由得想起曾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血戰。
“對。如果真是精銳重騎兵衝過來,梅拉倫人還不得大敗虧輸?”
“那就繼續警戒前進,我現在就令戰士們披上全套甲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