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227章 洛泰爾一世與老臣阿達哈特(第2頁)

他如此忽視諾曼人,重大原因正是尚未有確鑿的消息證明他們大舉襲擊了自己的領地。

(由於羅斯軍隊或是打著薩克森旗號或是打著拿騷旗號做事,掩藏自己身份的確迷惑了洛泰爾。)

他下意識認定諸如馬斯特裡赫特遭遇襲擊,至多是諾曼的散兵遊勇作祟罷了,搞不好也有弗蘭德斯人喬莊成諾曼人發動了偷襲。

他很願意相信重臣的意見,有關西方的不好消息暫且放在一邊,前便有一樁揪心的大問題——薩拉布呂肯橋垮塌,當地市鎮遭遇焚燬。究竟何人所為?根據現有逃亡者提供的情報,是一眾打扮得有些怪異的軍隊所為,確切身份未知,逃亡者就記得船隻與大盾來著,似乎就是傳說中的諾曼人卻發現大量的“十字標記”。

如此情報似乎在說明,襲擊者是效忠路德維希的丹麥人傭兵。因為,那個傢伙手下可不僅僅有丹麥傭兵,斯拉夫人傭兵(指索布人)兵力更多。

該事件直接導致梅茨伯爵本人親率的最後一支、也是兵力最強的一支諸侯援軍,以及大量的物資給養,不能按時按量地運輸到凱澤斯勞滕。

凱澤斯勞滕現在的駐軍已經擴充到六千人!由於戰爭問題,當地今年的春耕根本沒有進行。附近的村莊徹底凋敝,村子裡野狗亂竄,農田裡荒草瘋長。

要維持大量軍隊駐紮,必須有賴於糧秣的穩定輸送。

關於薩拉布呂肯橋樑被故意毀壞,本著誰最收益誰就是兇手的原則。難道還要想嗎?兇手就是在美因茨駐紮大軍的路德維希、自己的親弟弟、也是一定要殺死之人。

梅茨軍隊也不能遭遇遲滯就瞪著薩爾河與被焚燬的市鎮乾瞪眼,伯爵阿達爾伯特更要保證在秋收後發動進攻時,自己所有的軍隊都有充足戰鬥力。

梅茨軍得到洛泰爾的緊急授權,阿達爾伯特便帶著本部兵馬繼續奔向薩爾河上游,計劃從布里斯高地區的施瓦布呂肯(雙橋鎮),利用當地小橋過河以支援戰場。

他也並非完全如此,一部分軍隊滯留下來,就在斷橋處想辦法就地取材,利用被故意破壞的橋段鋪設原木硬生生造一條勉強能走人的橋樑,而這需要很多時間,梅茨軍主力根本等不起。

一番折騰梅茨軍耗掉了太多時間,阿達爾伯特氣鼓鼓趕路之際,第二波信使也快馬加鞭,在橫穿盧森堡要塞後通過了梅茨城,繼而沿著羅馬大道直奔斯特拉斯堡。

全新的消息極為,梅茨本地的信使根本沒膽子將消息告訴國王。

最終,還得是最初傳遞消息的於利希高伯爵的使者,冒著被將可怕的消息呈報給洛泰爾本人。

信件送報至斯特拉斯堡皇家行宮,此地已然是當前的法蘭克第一都城。

這座城不僅聚集著洛泰爾的大軍,前朝大部分重臣也聚集此地。

手握著於利希高伯爵與列日主教的親筆信件,洛泰爾完全是基於本能否定信件的一切信息,並眉頭緊鎖瞪大雙眼,愣了一陣子後當眾苦笑,繼而是失態的大笑。

國王的失態引得忠臣疑惑,他也意識到失態,更意識到咄咄怪事並非空穴來風。
 

與重臣討論完全沒有必要,此事也必須不能讓更多人知曉,

洛泰爾特別召見阿達哈特,似乎唯有忠臣能做出最中肯的解答與建議。

他將兩份羊皮紙文件親手交給這位尊貴老者,訝異神情不改,嘴巴唸唸有詞:“荒謬啊荒謬!尊貴的哈特加居然騙朕?!朕的亞琛還能被諾曼人偷襲破壞?你怎麼看?朕不敢相信。”

見多識廣的阿達哈特為王室效力一生,在諸多王室顧問中,他對諾曼人的瞭解更透徹。

即便如此,碰著手裡的文件仔細審閱,再回想自己對諾曼人的瞭解,公平的說他也不願相信。

“如何?你怎麼看?”

“我……我覺得很蹊蹺。列日主教平生從不說謊,他是非常虔誠之人……非常的虔誠。”

“所以?”洛泰爾眉頭緊鎖,“你認為是真的?列日、馬斯特裡赫特,還有朕的亞琛,都遭遇了諾曼人的殘酷襲擊?”

“說不定就是……真的。”

“荒謬!絕無可能!”這是洛泰爾最不想聽的解答,他氣得直跺腳,繼而又是全盤否定。

作為家族長子他年紀也很大了,回憶童年記憶,很多查理曼時期的故人他還記得。譬如,被髮配做修士的薩克森酋長維杜金德,恭敬臣服的丹麥酋長高德弗雷,他們通通是祖父的手下敗將。

尤其是丹麥人,難道要相信這群戰敗的渣滓還能偷襲亞琛得逞?

他繼續重複著祖父的豐功偉業,重複著法蘭克戰無不勝蕩平四夷的神話。

這些光榮的廢話阿達哈特聽著耳朵都長繭子,所謂別的顧問不敢、不願當面斥責洛泰爾,唯獨這位年逾古稀的老傢伙無所顧慮。

老頭子繃起滿是白鬍子的老臉,嚴肅道:“陛下,你可不要將一刻當做永恆。你不要忘了,就在兩年前你的弟弟路德維希在北方吃了大敗仗。你以為他是怎麼敗的?”

“我知道。又如何?不過是薩克森人再度反叛,該死的路德維希沒能力鎮壓那些叛逆!他是個廢物,一些叛徒都不能擊敗,令王室的顏面蒙羞!等朕擊敗他,自會蕩平復叛的薩克森人。”

“你以為這就是真相?”

“還有別的說法?”“不,這可不是事實。”阿達哈特搖搖頭,“難道薩克森人就能輕易獲勝?你弟弟的軍隊在東方征戰多年,豈能輕易戰敗?薩克森人做不到這一點。你被那些只會說好話的佞臣騙了。我早就告訴你應該提防諾曼人,而你一直在提防你的兩個弟弟。還有……老湖塗的先王。”

洛泰爾眯起雙眼:“放肆。老頭子,你也是年老了湖塗了。”

“我不敢。”阿達哈特橫下白花花的眉頭,依舊擺著嚴肅的老臉:“我永遠忠心查理曼。如果諾曼人真的入侵亞琛,真的破壞聖墓。我就是有罪的,我會為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