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326章 為斯摩稜斯克獻上最後的火葬

瓦季姆的屍體被持續懸掛著,直到夜幕降臨。就在格涅茲多沃,夜幕下的大祭壇已然是暗夜下最璀璨的光電。

在第聶伯河畔與支流的斯維涅茨河畔到處是點燃的篝火,在大祭壇的寬闊空地出,這裡更是處處篝火。

在萬千篝火中,一座松木堆砌的高聳木塔已經落成。富含油脂的松木壓著無數屍體碎片,展覽京觀已經結束了,死者最終會被埋葬——以灰盡的形式混著著無數草木灰深埋地下。

今年不能回老家度過光明節是一個遺憾,不過能在敵人的大祭壇來祭祀北方諸神,也可謂巨大的光榮。

戰前誰又能想到,一度被高度提防的斯摩稜斯克勢力,僅因為羅斯打了一場強有力的防守反擊就被連根拔起。

“早知道他們這麼弱,我們早該動手了!”無數戰士們有著這樣的心態。

難道過去的斯摩稜斯克勢力真的弱麼?倘若沒有羅斯對整個尹爾門湖地區的全面佔領、沒有統治者留裡克的運籌帷幄、甚至沒有十多年前由老奧托主持的大規模聯姻與生育,以尹爾門湖當地人的實力,紙面數據各方面的確不足以戰勝斯摩稜斯克。

畢竟,昔日的尹爾門湖地區僅有一個霸主——松針莊園。按照正常的流程,當老莊園主卜魯德涅去世,就該由其家族裡最有才能者繼位,那麼瓦季姆極大可能戰勝其兄繼承位置,繼續以首領之姿傲視整個大湖。

但那樣的尹爾門斯拉夫勢力,或曰斯拉維涅人,其勢力也就僅相當於維亞季奇部族而已,只能安於湖區的生活,只能防守,無法主動出擊南方。

倘若完全沒有外人摻和,以斯摩稜斯克勢力霸佔著多條河流水道的地理優勢、以龐大農業人口的優勢,假以時日他們的自然膨脹一定可以自發形成一個斯拉夫國家,一如他們在西方的遠親所締造的

“大摩拉維亞公國”。到了那個時期,斯摩稜斯克就必須擴張以為膨脹的人口獲得新的生存空間,否則就是自我崩解。

然而這個時代屬於留裡克,屬於他治下的羅斯王國——甚至是法蘭克人已經在深受其害。

斯摩稜斯克的貴族集團自詡羅馬人後裔,是否為真已經無所謂了。羅斯佔領了這裡,斯摩稜斯克將永遠屬於羅斯,舊貴族已死,舊貴族的野心則被更有雄心的羅斯繼承。

那些貴族依舊存在,只是以碎片的形式,化作無數的凍肉碎塊與松木混在一起,等待著征服者之王的一把火。

貴族們被連根拔起,祭司集團也徹底絞殺。這一過程中大量平民或是被殺、或是死在逃亡的路上。

他們死亡原因更多得就是在極寒天氣下的緊急逃亡,無論是征服者還是劫後餘生的平民,他們都能猜得到定居點附近的森林裡一定倒斃著大量的死屍,死者暫被積雪覆蓋,待到明年化雪,飢腸轆轆的棕熊結束冬眠,定然要無情啃食填飽虛弱的身體。

森林的野獸將享受一場駭人盛宴,它們在吞噬了人的鮮血後是否會發狂?

也許吧!畢竟這片廣袤的森林中,人並非絕對的主宰。遊弋的熊數量頗為龐大,它們會把村民當做一種非必要的食物源,一旦餓極了就主動捕食。

這一切就如羅斯入侵者一樣,甚至,羅斯人真的是熊!那不是比喻性質的描述,而是來自大家的肉眼所見。

數以百計的村莊首領必須忍著熬夜的痛苦去參加羅斯征服者最後的夜間儀式,據說是觀賞巨大火塔的燃燒。

當然他們也知道,祭司們與貴族們破碎的屍骸一股腦得被拋如木塔中,昔日高貴的人們將化作烤熟的肉類,再進一步燒焦,最終可能連骨頭都燒得稀碎。

在過去的歷次祭祀中,作為犧牲的牛羊才享有這般待遇。即便牛羊要被焚燒,可從未有人搭建相當於大樹高度的木塔以燃盡祭品吶。

誰又能想到,發動戰爭的貴族,最終自己成了人牲。論及人牲,大首領瓦季姆依舊被高高掛在祭壇的夯土臺基上,慘白的屍身為月光照得發亮,與背景的暗黑松樹林形成鮮明對比。

寒風吹得森林沙沙聲從未停止,祭壇的空地卻不寒冷,目前的篝火矩陣已經足夠透亮,羅斯聯軍在這裡大肆烹煮麥子製作烤肉,繳獲的麥酒和格瓦斯正在被開懷痛飲。

光明與溫暖集於此,倘若他們不是征服者,這樣熱鬧的場面廣大村莊首領是滿意的。

這些人如坐針氈等待著最終儀式的進行,卻赫然看到熊群在篝火間亂竄。

老傢伙們使勁揉揉自己的雙眼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怎麼看就是一大群熊在人群間走動,好似羅斯人豢養一般。

它們是熊群嗎?是,也不是,至少不全是。那是第一旗隊老戰士們的故意為之。

昔日最精銳的公民兵第一旗隊,如今光榮已經讓渡給常備軍。阿里克所帶領的第一旗隊,正是羅斯最早組織的正式作戰部隊,但隨著時代的發展,部族武裝的模式已經無法滿足愈發龐大的王國所需,由首領衛隊改組而來的常備軍粉墨登場。

阿里克不得不承認,那些騎馬的少年雖是混血,的確在戰爭中一再證明自己是真正的羅斯部族後裔。

這些小子的戰鬥力強勁,再給他們一些年月將更加強大。這並不意味著公民兵第一旗隊的老傢伙們就不中用了。

恰恰相反,常備軍的四支騎兵隊中的不少年輕人,本身就是阿里克所部老戰士的親兒子。

留裡克這次行動近乎於精銳進出,事實上形成了上陣父子兵的局面,以如此強大的軍力針對瓦季姆打防守反擊,實在給了這個男人以趕盡殺絕的最大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