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向著涅瓦河前進(第2頁)
雙體船就像一艘大而穩健的木筏,再大一些的就相當於躉船,其上貨物多是戰士們的戰時生活用品,尤其是大量麻布與皮革毯子,以及隨船者們的個人雙肩揹包以及親自
的大量私人物品。
突然的冬季戰爭對羅斯提供了另一種寶貴的經驗,在此之前羅斯並沒有長時間陸路作戰,戰爭持續了半年,內陸遠征所遇到的問題都應該在新的遠征前做解決。
住宿是一個大問題,做不好甚至致命。
防潮的皮墊子是士兵標配,而搭帳篷材料就變成輕便的麻布,且麻布還做了塗油處理,使得帳篷在輕便同時還有了一定防水性。
現在,河畔堤岸聚集著數以萬計的人們,婦女們抱著孩子告別遠征軍,一些母親找到自己亟待出征的兒子,還在向其手裡硬塞新做的乾糧。
很多遠些的莊園民眾都聚集在諾夫哥羅德,這座城的人口短時間內飆升到五萬規模!
總督梅德韋特不得不組織留駐軍隊,士兵們將長矛放平,彼此間互相抓握對方的木杆,士兵構築起狹長的人牆以控制愈發激動的人群,那長矛如同欄杆一樣避免躁動的人們越界。
畢竟這是一次遠征!尤其是白樹莊園,大量的混血男孩以羅斯的名義與大王一起進軍,孩子們就是羅斯人,他們的斯拉夫母親引以為傲。
岸上旌旗獵獵,亟待上船的戰士們排好隊列,以此同時沃爾霍夫上也鋪滿了大小船隻。
登船行動已經開始,為了避免造成“大堵車”,在隊首登船的人們,他們以一個旗隊為單位,旗隊長確定麾下集結完畢便率先開拔。
此刻號角聲響起,遠征軍已經開始行動
!
而後方仍有不少戰士仍在登船作業。
留裡克依舊站在岸上,面前聚集著的就是王室成員們,以及最尊貴的老國王奧托。
今日奧托仍舊穿著那件黃金甲,依舊在侍衛的幫助下屹立不倒。
“毀滅者”之劍,它依舊握在留裡克手裡。它儼然成了羅斯取勝的幸運符,至於指望用它殺敵,留裡克從不奢求。
和女眷們該說的話都說夠了,對王后斯維特蘭娜的最後情話也說罷了。
王后親手抱著襁褓中的小女兒,哪怕世界一片聒噪,這孩子卻冷靜得等著圓溜溜的藍色雙眼,看著排成長隊的船隻,看著陸續登船的戰士,看著自己的父王。小嬰兒沒有哭,她的所有哥哥們屹立於此,男孩們完全沒有緊張害怕,反而一個個只恨自己太年幼措施這場偉大遠征。
突然間,人群中傳來一陣躁動,披甲戰士們在亂糟糟的人群裡粗暴得用木棍又敲又打,這才開闢出一條通向河岸的路。
“都讓開!壞了大王的大事,殺了你們也於事無補!”
“閃開!否則木棍打斷你們的胳膊我們不負責。”
……
話是非常粗魯,士兵手段也粗暴,只因所有人都低估了今日的熱鬧,以至於作為祭品的馴鹿和牛牽得晚了些,還要面對堵得水洩不通的人群。
十頭鹿十頭牛,二十頭大畜終於被牽到河邊。
留裡克有點詫異得扭過頭:“祭祀?我計劃的可是在都城做一次大祭祀。”
“這
是我的決定。”總督梅德韋特挺身而出,在做了一記標準羅斯軍禮後,又道:“這是民眾們的期盼。固然在都城做大祭祀是必要的,這裡的人們可看不到都城的盛況。還請……大王拔出您的劍,將這些祭品全部斬殺,用以祭祀河神、湖神,以及斯拉夫諸神。”
“這是臨時起意的嗎?你該早告訴我。”留裡克刻意皺起眉頭故作苛責。
“抱歉。實在是民眾的要求。”
“就這麼做吧。”老奧托聲音沙啞得發話了,再特別強調:“就用我的劍,幫我做這場祭祀。”
看著父親篤定的眼神,聽著耳畔民眾們的歡呼,留裡克深深勾下頭,突然間將“毀滅者”拔出高舉之,劍風嗡嗡聲不絕於耳。
留裡克的動作很嫻熟,卻依舊避免不了濺一身牛血,而這不正是大家所癲狂的麼?
考慮現實需求,諾夫哥羅德的傳統斯拉夫人祭司們在解散後又陸續“返聘”,她們多數被留用了,只是這群女人必須改信羅斯王國推崇的七座神祇。或者說是七位最高貴的神必須信仰,那些奇奇怪怪的斯拉夫小神被定義為“神格太低”,祂們依舊可為本地人信仰。
唯有斯拉夫的主司烈火與驚雷的大神庇隆被吸收入羅斯王國的神祇系統裡。
於是,他們在河畔點燃一把篝火,再在篝火邊留裡克挨個對著那些祭品牲畜放血。
自己的面部被牛血噴得一片紅,連頭頂的黃金桂冠
也染上血色。
駐紮在諾夫哥羅德的羅斯祭司,就如在都城的那般,這裡也盡是吸收了一些少女充當下級祭司,再在本地的舊祭司(一些老太婆)的指揮下做事。
年齡不同的女祭司們明顯約定好了,她們高聲疾呼:“寶劍染血!遠征必勝!光榮屬於羅斯!光榮與我們同在!”
她們一直在高呼一個詞彙:sva。
牛血與鹿血化作小溪流入靜靜流淌的沃爾霍夫河,留裡克擦了一把劍,再將寶劍擦拭乾淨。唯獨,正面甲衣與桂冠上的血漬沒有擦拭,它被解釋為“血祭的意義”,實在是吉兆。
“是時候上船了!”
留裡克做出一個手勢,站在一艘長船上待命的鼓樂手開始奏響一曲《告別斯拉夫女人》。
一如它的名字,這一場景何其得貼切?!
這支羅斯遠征軍戰士告別的幾乎都是他們各自的斯拉夫母親,就是這曲調有些傷感,卻有充斥著悲壯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