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歐塞爾伯爵康拉德與勃艮第人在行動
仔細看的話還可以從那些石墩上感覺到歷史的沉澱,以及來自羅馬帝國對拱形的喜愛。
四百多年前東哥特人為了躲避匈人帝國的攻擊,他們舉族逃亡到梅茨,在洗劫這座城的同時,也把擋路的石橋想法設法毀掉了。
東哥特人以大鐵錘拆毀了全部石拱結構,為了通航方便還把個別的石墩砸毀。他們繼續利用船隻運輸人員與繳獲的物資,水路並進繼續著南下逃亡。
當法蘭克王國興起,阿達爾伯特的家族進駐梅茨成為伯爵,針對該城的修復全面開始。
不僅長滿青苔和灌木的石牆被修復,連橋樑也被修復了。
火山岩水泥的工藝非常依賴來自意大利地區的天然材料,即便法蘭克人早已給西羅馬做了一百年的藩鎮,羅馬時代的技術就只學到了一丁點,若非彼時的一系列大主教的勸導,法蘭克人仍舊蠻氣不改。
他們無法使用水泥也不懂得做拱,就以最簡單的手段、本著能用即可的原則把橋修好。
即便到了現在,法蘭克人已經學會做拱了,梅茨的石拱橋依舊沒有恢復。
梅茨城的興起就來自於八百年前的修路工程,它是地區的十字路口。向西到蘭斯,向南到里昂,向北到特里爾,向東過薩爾布呂肯橋抵達,繼而奔向凱澤斯勞滕和美因茨。
羅馬大道由前人夯出一個極為堅硬的夯土地基,再在上面覆蓋便於滲水導流用的砂石,最後鋪設石板。倘若羅馬人可以弄到海量的瀝青,高低也要再混上石子鋪為柏油路。
時過境遷,自羅馬崩潰再無人養路,石板風化為砂礫,再經過雨水沖刷成為土壤。
唯有夯土地基依舊寸草不生,也是它成為後來法蘭克軍隊擴張的高速公路。
譬如梅茨-特里爾大道,梅茨-美因茨大道,法蘭克騎兵可以在這裡直線狂飆。
同樣,當年大移民的東哥特人也順著這樣的道路自北向南衝向里昂。待東哥特人掃蕩一番,勃艮第人接踵而至,里昂也就成了來自奧德河西岸的勃艮第人的家。已經過去五百年了!勃艮第人早已忘記自己的過去,認為里昂、第戎、普羅旺斯等地就是自己的家園。
勃艮第人是外來者,他們控制下的地區有著海量的高盧羅馬人。僅僅五萬名勃艮第部落戰士,再帶著他們的家屬又北方移民而來,驅逐東哥特人後佔領這些地方,繼而也不可避免的與當地人通婚。
勃艮第人早已開啟了高盧羅馬化,如今他們擁有著勃艮第小王國。
如今的勃艮第的定位是“次王國”,所謂的國王正是法蘭克體制下的藩王。
但王國的國王,他的第一身份正是歐塞爾伯爵。
老伯爵康拉德·赫梅諾德來自勃艮第,他是康拉德一世。他的第一任妻子正是圖爾老伯爵雨果三世的女兒艾達。如今,康拉德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他迎娶艾達之時,女方青春靚麗,彼時的他已經是年近五十的老傢伙。
老頭子鍾愛幼子,幼子會繼承康拉德的名號,就給幼子取了“小狼(威爾芬)”的頗為霸氣又有朝氣的小名。
但艾達與康拉德選擇離婚,此事得到教會的批准而合法。艾達去了北方與彼時萊茵高伯爵羅貝爾結婚,這樣又生下兒子。
如今的羅貝爾已經在留裡克授意的資助下,一筆鉅款由藍狐押運給予,甚至連走海路抵達圖爾的船隻也是羅斯提供。羅貝爾在老丈人家的圖爾站穩腳跟,伴隨的還有薩克森公國大公子布魯諾,以及留裡克實際意義上的長子、合法麥西亞國王雷格拉夫,以及一支兵力不多但各個彪悍又裝備精良的羅斯軍隊(披著麥西亞王國近衛隊的身份)。
歐塞爾伯爵控制著勃艮第小王國,他將自己在勃艮第的權勢委任給自己鍾愛的小兒子威爾芬·康拉德二世,顯而易見的是老頭子一旦去世,這隻小狼年紀輕輕就將繼承歐塞爾與勃艮第的全部權勢,成為地方上超級實權貴族。
那麼,法蘭克治下的勃艮第小王國,一躍成為獨立封建王國,繼而擴張領地再續祖先輝煌,真是猶未可知也。一個少年擁有著難以明說的輝煌未來。但是現在!少年也必須帶領軍隊參與這場帝國內戰。
因為,康拉德父子的權勢均來自於加洛林王室嫡系的賜予,只要洛泰爾還是羅馬皇帝,父子二人就必須效忠之。
即便戰爭已經發展為親戚大混戰。
骨肉親情全部放到一邊,他們都在為個人與自己小集團的利益而戰。
康拉德父子對內戰的態度非常複雜,歐塞爾與勃艮第也是連為一體,這片區域的南部是普羅旺斯小王國,西部是阿基坦小王國,而東部就是北意大利地區與阿爾卑斯山了。複雜的地緣環境使得康拉德必須儘量做到圓滑,內戰爆發局勢動盪,一直保持鎮定的康拉德,那衰老的心終於狂躁起來。
查理曼的第二嫡孫丕平意外身亡,其子丕平二世理應繼承父親的一切。但阿基坦地方貴族驅逐了他,洛泰爾為了給自己的這個侄子安排一個良地,就只好將他放在普羅旺斯。
對於丕平二世,只有做皇帝的大伯會為自己出頭。事到如今,局勢雖然愈發糜爛,但重新奪得阿基坦的機會已經出現——那些貴族把流亡的“禿頭”查理捧上王座,公然向皇帝開戰,擊敗他後自己就能奪回失去的一切。
現在皇帝洛泰爾已經被堵在斯特拉斯堡一年多了,一個全所未有的變量炸裂般的出現,讓一切都有了巨大變數。
諾曼人來了。他們此來的規模前所未見,他們再不是什麼划船的海盜,而是……就像傳說中的匈人大軍。匈人是騎馬而來橫掃一切,諾曼人划船而來,尤其是所有諾曼人裡最瘋狂的羅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