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596章 少女埃蒙特魯德的遠行

冰冷的盧瓦爾河靜靜西流,河畔白雪皚皚,哪怕現在陽光迴歸了,整個世界充斥著惡寒。

 

基於以往的認知,奧爾良地區的冬季降雪是存不住雪的,它往往急促得下一陣子,在世界為大學覆蓋後,大規模回暖也會迅速開始。

 

也許大雪未化之際根本不是出門的好時機,不僅因為惡寒,還在於融雪即將發生,旅人幾乎一定要面對融雪時的泥濘,那還不如等待積雪融化殆盡再出門。

 

再說,冬季出遠門真的必要麼?

 

對奧爾良伯爵而言,現在送走女兒關係到整個城市的生存。

 

突然要離開自己的閨房,離開自己的父母、兄長,離開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奧爾良。

 

何時回來呢?自己還能否平安回來。即便回來,以怎樣的方式回來?

 

雖然波瓦蒂爾距離奧爾良並不遠,埃蒙特魯德有限的認知裡以為那幾乎是天與地的距離。

 

天氣寒冷,今日的雲多了些,太陽像是籠罩於薄薄面紗下。

 

少女心情不太好,憂鬱的面容一改往昔的平靜。

 

女僕長瑪利亞注意到小主人的憂愁,這種憂愁它也感同身受。

 

“埃瑪。”她輕柔地安慰道:“去了波瓦蒂爾一切都會好起來,我相信查理會是個好男人。”

 

“我……我也希望,只是……”少女憂鬱了一下,坐在床邊的她低語道:“我聽說他曾被囚禁,查理曾犯過大錯嗎?”

 

“這……我只是個僕人,我一無所知。”

 

“誰知道呢?只有神知道,但願上帝賜我一個好男人。”罷了,她上手合十,輕輕貼在自己臉上。

 

她明白今天上午可能是於父母見上最後一面,如果運氣好,下次見到父母也是多年後了。

 

到了那個時候,只怕自己會以阿基坦王后的身份回來,身邊極有可能還帶上自己生育的小王子。

 

一切來得過於突然,埃蒙特魯德還沒有準備好,她今日就要渡過冰冷的盧瓦爾河,也是她第一次抵達大河的南方。

 

金絲雀被臨時放了出來,外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她本能得希望繼續待在小窩。

 

她無法直說自己的擔憂,在洗漱完畢後,在女僕長的引領下走進餐廳與父母做最後一餐。

 

坐在餐桌邊,少女悶悶不樂。

 

“孩子,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威廉安慰道。

 

“是。我會做好的。”她依舊機械性的回答。

 

“孩子,你不要擔心。”伯爵夫人複述丈夫的話,她的迷茫與女兒幾乎一樣。

 

一家人在不尷不尬吃完難得豐盛的一餐,接著在士兵的護送下走向城市的南大門——直面盧瓦爾河的大門。

 

與此同時,教士們在大主教熱拿的授意下,以極快的速度將馬車、馬匹運抵奧爾良碼頭。

 

一座大型的木筏也捆綁完成,它的巨大恍若躉船,因為是突擊製作,大量麻繩捆住原木使得它整體勉強漂在水面,這個情況令人擔憂。

 

教士們會乘坐一般的小型駁船渡河,大木筏僅僅是存放馬車、馬匹與宿營用的輜重。

 

至於人員與貴重物品都是隨身攜帶的。

 

在昨日夜裡,威廉挑選了十名士兵,當著他們的面鄭重宣佈:“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我的親兵。我命令你們立刻前往大教堂,在那裡重新確認身份。之後……你們的職責是保衛信仰,成為武裝修士。在抵達波瓦蒂爾後,你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埃蒙特魯德!”

 

所有親兵皆由伯爵的財產供養,威廉為確保他們的戰鬥性,手裡親兵年輕又未婚。倘若士兵年紀大了就還給他們自由,以自由民的身份結婚生子,還作為預備人員待戰爭需要再度徵召。

 

一些農奴天生有底子,被選中訓練後成為親兵,這實在是奧爾良當地的可憐人為數不多翻身的方法。

 

如果成為了武裝修士意味著什麼?十名士兵想不了長遠,他們倒是很清楚,現在離開奧爾良至少不會在明年概率巨大的戰爭中,為了這座城喪命。

 

至於護送埃蒙特魯德前往波瓦蒂爾,此事必然是充滿艱辛又無比光榮的,令他們這些平凡人感覺到可以獲得榮耀。

 

於是,大主教拖著病體親自確定他們十人都是武裝修士,賜予教士特有的黑色罩袍,每個人一副純銀的本篤修會款式十字架。

 

騎士團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教士們到處傳教總需要一些武器防身,如果老教士不善打鬥就需要令自己的年輕學生承擔護衛職責,如此小教士就是所謂最早的武裝修士。

 

當大貴族勢衰,各地的騎士們平日裡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當地的高級教士,一來二去主教成了他們最親近的“封君”,為主教服務更是更接近神聖,倘若主教安排的事務有利可圖,雙方很樂意合作。

 

騎士帶著扈從們,接受某個大主教的號召,帶著軍隊成為該教堂的武裝修士,就以教堂為據點,真正騎士團誕生了。

 

靠著教士單槍匹馬去遠方,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蠻族酋長皈依,這個速度實在太慢了。

 

那還不如大軍開赴過去,武裝修士用戰馬和寶劍命令蠻族酋長立刻皈依。手段是激進粗糙了些,目的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