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8章 勇士沒必要告知懦夫我們來了(第2頁)
突然間,河畔碼頭熱熱鬧鬧,數以千計看熱鬧的民眾聚集在這裡。
他們看到那些金髮的諾曼老兵,集體換上洗乾淨的布袍。恰是因為清洗,他們衣服上的黃布條進一步掉色,曾經的橘黃已經成了淺黃,就如同他們的髮色。
帶著頭巾的婦女抱著裹得非常嚴實的小孩,歡送她們被選中的丈夫。
一批民兵因身體更強壯些,被要求坐上長船。這對普通民兵而來是何其的榮幸!坐上龍頭戰船,外人看來自己也是諾曼人了。
諾曼,代表著一種野蠻,野蠻又似乎意味著強大,強大又意味著不會被他人欺負。
老實巴交的農民眼神不再木訥,一旦坐上龍頭戰船,就彷彿被精神感染,一種莫名的強大勇氣湧上心頭,彷彿自己不再卑微,會因追隨強者變得天下無敵。
騎兵也在這裡集結,貝孔與朋友們換上新衣,他們人人手持一支騎矛,矛上分別捆著一面麥西亞王旗。
騎士們雖然恢復了身份,但這個時代紋章與旗幟的文化還處於發展的早期階段,像是雷格拉夫這種脫胎於羅斯軍的全新麥西亞王國軍在大量使用
旗幟,於當今的西歐實在是異類。
還別說,士兵大量舉旗,當軍隊集結後顯得格外威武。非常多的旗幟還能掩飾軍隊虛實,乍一看去,因為旗幟太多,軍隊完全成了龐然大物,再在精神上能嚇壞敵人吧。
“等我回到貝孔村組織我的軍隊,我也設計旗幟,我的紋章。”貝孔,或曰貝孔七世騎士如此想著。
陽光照得戰士們的頭盔鋥光瓦亮,戰馬的大腦袋煩躁得上下襬動,馬衣也為之顫動。
此時,站在岸邊的雷格拉夫於布魯諾,兩人左右看看。
圍觀民眾的聒噪化作一片低沉嗚嗚聲,由於即將開啟武裝接收安茹城的工作,戰士們摩拳擦掌。尤其是貝孔與他的朋友們,沒有誰比他們更興奮。
雷格拉夫沒有多言,示意號角手吹號,他再舉起右拳,被選中的步兵騎兵開始行動。
士兵陸續登上半擱淺的長船,大槳把船推進埃維納河種。在岸上,布魯諾親自舉著他的薩克森騎,再與貝孔等人共行。於是,船上二百人,岸上三十騎,這支戰鬥力驚人的小部隊,在這陽光明媚的冬季上午,向著安茹城方向漂去。
不需要揚帆也不需要划槳,僅需要兩支槳充當方向舵,不斷修正船隊航行即可。
他們平靜抵達兩河交匯處的黃白色沙灘,全軍就在這裡佈置過夜營地。一路上他們已經看過了山丘上羅馬軍營的廢墟,灰白色的石塊在灰褐色的冬季環境下格
外眨眼。再在左手邊,聖日耳曼修道院、康德修道院,這些明顯近在咫尺、農民平日不去的修道院,隨行民兵們坐在長船,以獨特角度看著它們漸漸消失於蕭瑟森林中。
沙灘的一夜平靜無恙,次日清晨,霧氣散盡後,由長船負責的騎兵渡河行動開始了。
雷格拉夫掐著腰站在岸邊,眯著眼微微咧嘴,看著水花輕輕拍打沙灘。
另一邊,戰馬正被卸掉全部的鞍具轡頭,貝孔的朋友們緊張地安撫自己的馬。
握住劍柄的貝孔緊張地走近自己年輕的伯爵,他指著寬闊的盧瓦爾河:“現在,過了河基本就到安茹的地界。一條船安置四匹戰馬,我真的有些擔心。”
“擔心?”雷格拉夫想要哈哈大笑,“難道你們的父輩,面對盧瓦爾河,不是騎兵依舊順利坐船通過麼?”
“但是,一船運四馬,我無法想象。”
雷格拉夫聳聳肩,他不想炫耀自己的父親可用船隊,一口氣運上二百匹戰馬再在海上漂行一個月。注意到貝孔的緊張,他寬慰道:“我們在幫圖爾的羅貝爾打仗時,圖爾騎兵就坐著我們的長船過河。五百騎兵!那時候我可以一船運五馬!”
“啊?”因為過於離奇,貝孔難以置信。“難道不考慮風險。”
“考慮了,所以現在才是運四馬。再說……”雷格拉夫白了這老哥一眼,噘著嘴口氣平和道:“河水冰冷刺骨,河對岸也無敵人。看看你
,現在何必穿鎖子甲呢?萬一不慎落水,誰能救你。”
貝孔看看自己:“不礙事。”
“你們還是輕裝行動吧。萬一戰馬因為害怕大河而發狂,你們安撫馬匹不小心掉水裡。我們的長船不會傾覆,倒是你們,不如用繩子捆住腰,這樣不慎掉河裡其他兄弟也好幫助脫險。”
“我們沒必要在這方面擔憂。”貝孔搖搖頭。
“我們沒必要冒險。照我說的做吧!”雷格拉夫已經是命令的口氣。
貝孔聳聳肩不再反駁,因為他只要摸一下這刺骨冰冷的河水,就明白雷格拉夫所言甚是——如此冰冷,落水後只要凍上一小會兒,人就失去意識沉入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