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661章 馬斯河為之不流

男爵拋棄了他的戰士!

 

但是,如果男爵意欲繼續戰鬥,等待他的極有可能是慘死。

 

維埃納男爵面對必輸的局面,他無法接受自己稀裡糊塗就被山口處衝出的奇怪敵人擊敗,礙於現實,也只能收攏騎兵立刻撤退了。

 

男爵伯特沿著馬斯河一路向南,他們的目的地是名為戈迪納庫爾的村莊(godaurt)。

 

該村莊是曾經軍事貴族的御所,在加洛林王朝建立伊始,當地貴族被取消爵位。舊貴族曾擁有的整個地方權力,最終為查理曼賞賜給自己信賴的教士斯馬拉歌德,與梅茨伯爵家族。

 

村莊興起一座聖米迦勒修道院,以修道院為中心,衰落的村莊得到新生。(今馬斯河谷的聖米希爾市鎮)

 

斯馬拉歌德已經過世十五年了,他的繼任者卡爾梅特(calt)守著修道院與大圖書館,與眾教士過著平靜的修行生活。

 

曾經擁有這片地域大權的威爾福德(vulfoad)公爵,在墨洛溫王朝末期的內戰中戰敗被殺,他的領地為新崛起的加洛林王室佔有,如何分配這片土地,那就與威爾福德公爵後裔沒關係了。

 

墨洛溫王朝毀於內戰,而竊取權力的加洛林王室現在一樣陷入了野蠻內戰。

 

因為修道院裡珍藏著大量羊皮紙書籍與卷軸,圖書館裡的文獻清晰記錄著墨洛溫王室的內戰與崩潰。

 

甚至,本地昔日的大領主威爾福德家族,

 

該姓的本意是「狼嘯之地」,而他自己也與他追隨的王子,戰死在杜奧蒙山之東的「狼嘯森林」。

 

凡爾登以及周邊地區實在是四戰之地,但是貴族戰爭還不會瘋狂到將修道院當做可以劫掠的目標。

 

不過那些勃艮第貴族是否要顏面,這片地域的諸修道院、大教堂的教士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

 

一夥兒潰兵自北向南逃到聖米迦勒修道院處,關於這夥兒人的身份,修道院長其實非常熟悉。

 

馬斯河谷沿線有著一批村莊,然而絕大多數村子牴觸偏遠人口也很少。村民願意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戰爭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唯獨在聖米迦勒修道院與其附屬的村子裡,當地人在一段日子前,眼睜睜見著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奔向北方。

 

當時,正是維埃納男爵帶著他的先遣軍浩浩蕩蕩北上。男爵伯特要求修道院提供一些糧食,並願意帶領全軍就地做一場大規模的禱告。

 

被大軍團團包圍,生怕惹惱這群勃艮第人的修道院長卡爾梅特,只好拿出大把的糧食「施捨」這些看起來絲毫不貧窮的大軍。

 

當是時,修道院長便感慨世事的無常,席捲全帝國的內戰,終於讓長久蟄伏的勃艮第人也投入其中了。

 

也許這些軍隊如一陣風般離開,在支付一筆糧食買來和平後,修道院與村子的平靜生活仍將繼續。

 

雖然院長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廂情願了,因為他從男爵嘴裡獲悉,一支極為龐大的軍隊終將從修道院門口經過。

 

夕陽下的修道院尖頂被照成柔和的橘色,金色的頂層十字架襯托出某種神聖。

 

教士們照例在夕陽之際爬上尖頂鐘樓,拉動粗如胳膊的纜繩,晃動大銅鐘內的鐵棒,低沉鐘聲響徹世界!

 

而這鐘聲,也給倉皇逃命的人們指引了方向。

 

男爵伯特是下午些許撂下步兵們逃亡的,他確信自己再滿上幾步就會被疑似羅斯人的敵人追上,到時候凡爾登城外的荒野就是自己的葬身之處。

 

為了逃亡得輕快,他甚至連鎖子甲也拋棄,唯留頭盔來保存自己的顏面。

 

他的部下情況更糟,凡是逃出來的騎士、扈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即是忠臣又是懦夫。

 

真的勇士已經舉著騎矛義無反顧衝向羅斯的弓騎兵了!哪怕只是孤勇者!哪怕連人帶馬被射得如同刺蝟。

 

他們被殺得丟盔棄甲、又餓又累,戰馬不但在混亂戰場被折騰,如今馬匹又被驚慌失措的戰士驅趕著狂遁約莫三十公里。

 

若是馬匹吃飽喝好休息好,短時間運動三十公里並無不妥。

 

然而戰馬也是倉促上路,這一路逃遁得甚至出現了馬失前蹄。

 

馬匹一旦跌倒就是骨折,被摔下去的士兵目睹著跑得漸行漸遠的同伴,除了急著直哭什麼都做不了。

 

危難時刻,一些同伴的安危已經是男爵無法顧忌的了。男爵自己的境況也非常糟糕,他急需逃脫戰場,

 

找到一個安全地方獲得一夕安寢。

 

也僅僅是一夕安寢。

 

潰兵尋著鼓聲總算抵達了修道院,他們疲乏地下馬,立刻闖入修道院附屬村莊找尋食物。

 

驚懼之下的農夫帶著家人撒腿就跑,危難時刻唯有修道院可以保護民眾。

 

村民們很擔心這群「騎馬匪徒」會殺害村民侮辱婦女等等,又很快訝異的發現,匪徒們就只是找尋黑麵包快,甚至是一些晾曬的魚肉乾也不放過。

 

更有甚者,闖入家禽圈舍,將籠子裡的下蛋母雞給薅出來,就地拔毛洗剝,不顧血漬與腥臭,就串在劍上置於現成的居民篝火處烘烤。

 

如此場面一如男爵軍隊全盛時大大咧咧佔領凡爾登城外村莊,他們即便潰敗了,在修道院門口的村子故態復萌。

 

不久,憤怒又大膽的修道院長卡爾梅特,帶領著教士們前來興師問罪。

 

為了表現自己的尊貴,他甚至戴上了鑲嵌有寶石的主教高帽。隨行的教士也攜帶一些純金聖器,以彰顯修道院的高貴。

 

他走近所謂匪徒作亂的村子。

 

一般的匪徒怎麼可能有戰馬?但這些騎馬者確實過於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