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760章 一種新方案、一場王爵葬禮與一份路線圖(第2頁)

屍體不能繼續存放下去了,當留裡克去大教堂視察時,教士們已經完成了封棺,甚至於連墓穴都給挖好了。

凡爾登城就是丕平二世的葬身之地,他葬在教士公墓裡不顯得孤單,最後墳墓上樹立一尊十字架,不起眼也不突出,除非仔細看看木十字架的名分,很難想象這裡埋葬著一位加洛林王室的王爵大貴族。

現在葬禮尚未開始,儀式結束後丕平的墳墓該是怎樣的,留裡克已經有了預期。

已經沒有人能為丕平二世舉辦一場隆重葬禮,且這位所謂的君主,生前沒有實權,死得也很窩囊。

作為勝利者,留裡克自覺要看到這位親手幹掉的戰敗者入土,他決定帶上一票羅斯軍的貴族、將領們參與葬禮。

又是新的一天,凡爾登城外的教士公墓。

處於較高位置的墓地被一片極為低矮的石牆圈起來,青苔附石雜草瘋長,在和平時期也只有教士們願意光顧這裡,附近的村民就算是放牧

牛羊,也不敢靠得太近。

這一天,還留在軍營的勃艮第大大小小貴族,他們騎著馬趕到羅斯軍的凡爾

登大營,在康拉德與居林的帶領下送丕平二世最後一程。

當他們策馬抵達時,羅斯軍的將領們早已有說有笑地聚集在墓園周圍。

他們甚至可以放聲大笑,嘲諷躺在簡陋棺木中的丕平二世一生都很窩囊倒黴。

在眾多貴族中,與死者關係最密切的就是烏鶇。

雖然兩人有著共同的爺爺,烏鶇對丕平沒有任何的情感。權力已經異化了整個加洛林王室,可憐烏鶇只是一個女人,倘若自身也是一個王子……

烏鶇懶得再多想下去,去年起跟著羅斯軍穿越「已知世界」,如今以軍事貴族的身份重返法蘭克。昔日,她從未在法蘭克世界有著自己的一席之地,如今的她更樂意以「諾曼人女酋長」的姿態,帶領她的部下大肆劫掠。

留裡克本不好意思直接詢問烏鶇的感受,他便藉助自己女兒維莉卡的幫助,獲悉了烏鶇對葬禮的真實感受——沒有感受。

無情?仔細想想,對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表哥,烏鶇有感情才算奇怪。留裡克挺理解她的。

教士們完全負責丕平二世的葬禮,墓穴已經挖掘完畢,棺木已經放入。按照流程,不過是列日大主教哈特加,換上一件湊合得體的服裝,對著福音書念上一段有關「塵歸塵土歸土」的經文,伴隨著最後一聲阿門,就可以埋土了。

哈特加非常鄙夷一群信仰異神的諾曼貴族來圍觀一位虔誠者的葬禮,他看到了很多
 

金髮男子說說笑笑,再想到死者的表妹吉斯拉公主就在這裡,卻以「哥特蘭女酋長烏鶇」之名站在這裡,對死者一副漠視姿態就痛心不已。

在哈特加心裡,他已經想好了,所謂等自己回到列日重建主教坐堂,在書寫自己這段傳奇經歷時,要就一些人或物著重那些筆墨。他已經想好了很多最惡毒的詞彙,用以詛咒、斥責吉斯拉公主的背叛。因為叛徒比信仰異神的傢伙還可惡!

信仰異神者,他再兇殘也可能通過感化令其改邪歸正。那些背叛信仰者,一定是向撒旦出賣了靈魂。遂在哈特加心裡,吉斯拉公主道貌岸然的站在這裡,她已經與女妖無異。

哈特加也知自己必須裝模作樣,否則就可能被羅斯人野蠻謀殺。他們已經謀殺了很多位大主教,像是這樣主持葬禮,他半年前就已經做了。

梅茨大主教與避難的特里爾大主教,就是哈特加強忍悲痛主持了兩位聖職的葬禮。

他已經獲悉勃艮第人一定會來參與葬禮,一想到那群高貴的傢伙居然與諾曼人媾和,所謂高貴也變得如糞土般惡臭骯髒。

終於,那些騎馬的勃艮第貴族到了。他們不會對墓穴裡的丕平二世有任何的悲傷,康拉德此來,一是程序性的參與一場葬禮,二是接著機會與留裡克討論一下未來的行動方案。

康拉德面對現實,不得不將羅斯大軍帶入自己的歐塞爾主城,之後試著攛

掇他們攻打圖爾,亦或是把他們引向巴黎方向。好一手禍水西引的招數,要實現這一目標,就不得不放任他們在勃艮第腹地高傲穿行。

如何確保野蠻成性的羅斯人在穿越勃艮第時不撒野,這是康拉德、威爾芬和居林最憂慮的。

康拉德設計了路線圖,他對葬禮一事心不在焉,為留裡克提供一份畫在羊皮紙上的「行軍路線圖」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連那些下級騎士都被拉來湊數,顯得勃艮第一方的貴族們人數很多。他們一樣的面目平靜,不少小貴族間有說有笑。

本就對勃艮第貴族大失所望的哈特加,現在眯起眼睛,對道貌岸然的康拉德全是鄙夷


可葬禮還是要按照流程進行吶。

簡單的葬禮在大大小小貴族們有說有笑的圍觀中進行,哈特加努力平復心情,權當圍觀的傢伙們都是空氣。他拿出破舊的手抄本福音書,口音平靜、沙啞又蒼白地以拉丁語念道:「……,你滿臉汗水才能吃上飯,你來自於塵土,也終將回歸塵土,願主的慈愛永遠與你相伴,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門。」

哈特加說完,他如卸重負,長嘆一口氣後靜靜合上了那本破舊的書籍。

他的眼角餘光注意到,那些勃艮第貴族,以及混在羅斯軍中的伯爵吉爾伯特、伯爵艾伯哈特,一眾人道貌岸然地胸口划起十字。

多麼諷刺的一幕啊。

哈特加不再說話,他示意從勃艮第

來的隨軍教士開始填土,接著便勾著頭一言不發……

丕平二世的葬禮很快就結束了,羅斯軍的凡爾登大營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雖然三天的大吃大喝已經結束,鑑於大王並未下達出征命令,閒下來的戰士們依舊保持著休閒狀態。他們也都清楚羅斯的遠征還要持續,大王究竟要打到哪裡也是眾說紛紜。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羅斯聯軍很快又要出發了。

當大吃大喝的假日剛剛結束,就有信使奉命帶著大王的書信,快馬加鞭向奧恩河口的營地衝擊。那是留裡克基於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命令,它的具體內容普通人無從得知。

戰士之間樂忠於打聽,早就有傳言,所謂法蘭克境內名為巴黎的城市非常富裕,哪裡富裕哪裡就是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