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2章 他們以血肉之軀重築城牆(第2頁)
前方的戰士爬上廢墟就不走動了,後方的士兵不明就裡,還在向前方奮力擁擠。
一雙雙眼睛赫然看清楚城外密密麻麻都是士兵,雷格拉夫能猜到敵軍會試圖從缺口處出城挑戰,現在敵軍集體出現,站位密集依然是密不透風的鐵牆。
「可惡,你們居然人人都有鎖子甲。」雷格拉夫不甘地嘟囔,他
也知自己沒有本錢繼續磨蹭。
他拔出鋼劍,劍鋒直指缺口:「長矛手!進攻!」
終於,戰鬥爆發了。
麥西亞軍長矛手一步一個腳印,他們喊著號子緩速推進,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
廢墟上的歐塞爾守軍看清楚狀況,他們第一時間並不像無腦衝下去廝殺,怎料身後的弟兄不斷擠壓,已經逐漸無法站穩腳跟了。
三十多名劍盾手前撲後擁地衝下來,他們舉著鐵劍硬著頭皮發動強攻。他們意欲為後面的弟兄打出缺口,縱使自己身死,那也是為大義赴死,光榮的靈魂直接前往天堂。
他們求仁得仁,縱使身披鎖子甲,面對麥西亞軍那密密麻麻的長矛陣列,簡直是向地獄衝鋒。
眼前全都是晃動的矛頭,被精心打磨的鐵矛,就算不能立刻刺破鎖子甲,強大勁道也能隔著甲衣把戰士頂得岔氣。
戰鬥爆發,立刻就有歐塞爾軍戰士陣亡。
矛頭刺穿鎖子甲,再奮力拔出來就是一處猙獰的淌血黑洞。第一批衝下來的士兵往往身上多處致命傷,極短時間內就陣亡了。
後方的戰士依舊不知道前方兄弟出了什麼狀況,他們只知道戰鬥已經爆發,作為一名士兵理應奔赴戰場,如此再正常不過的向前推進,反倒令侷促的戰場迅速陷入到一種駭人的焦灼中。
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守軍戰士,他們的身軀倒在燥熱不堪的廢墟上。
流淌的血會石塊下
陰燃的餘燼繼續降溫,突然蒸騰起的大量白霧帶著劇烈的腥味,就像是燒紅的鐵條在水裡淬火。
第一批衝下來的士兵悉數陣亡,屍體與石塊混在一起,成了後繼士兵的墊腳石。
第二批士兵又被麥西亞軍的長矛陣刺得千瘡百孔,看似如此作戰進攻方佔了巨大便宜,很快雷格拉夫也赫然注意到己方的優勢,居然在以某種離奇的原因喪失。
很快,第二批戰士也被紛紛刺倒,進攻方談不上什麼損失,長度摺合四米的長矛立下大功,雷格拉夫可是樂不出來。
因為敵軍如潮水般湧出,他們腳踩的已經不是灰燼石塊,而是上一輪陣亡的戰友。
歐塞爾守軍站在同伴屍體上繼續衝,哪怕士兵發現了自己盲目進攻是自尋死路,被後面成百上千個同伴推搡,現在縱使回頭只能被友軍踩踏至死。
不少戰士慌忙地向後回望,絕望地呼籲大家不要再推了。任何呼籲都於事無補。
麥西亞軍這邊,長矛集中在一起,當有矛折斷就換上新的。有戰士過於疲憊,暫且撤下來,令另一人接替之繼續握緊長矛瘋狂戳刺。
無數長矛又是戳又是刺,麥西亞軍嚴重透支著精力,士兵頭腦放空,無限重複著戳刺著動作。
戰鬥幾乎全是圍繞著城牆缺口展開,固然一開始也有守軍弓手在未坍塌的城牆處放箭,這種人很快被進攻方的射手壓制趕了下去。
大量待命的麥西亞戰士完
全沒料到戰鬥會是這個樣子,缺口正逐漸因屍體越堆越多開始消失。
布魯諾握住劍柄氣勢洶洶衝向前線,一把拍住雷格拉夫的肩膀:「兄弟,不能再這樣了。」
「你幹什麼?!」精神緊張的雷格拉夫猛一甩身子,差一點手持的鋼劍就劃住布魯諾的脖子。
「你冷靜。」布魯諾說。
「你讓我怎麼冷靜,現在正在作戰。」
「可是他們正在用血肉之軀重築城牆,不能讓他們繼續衝了。」布魯諾就差狠狠給自己妹夫一巴掌,他定了定神命令道:「讓投石手上,阻撓敵人繼續增兵。」
「對……對!」
雷格拉夫就是為駭人的缺口攻防戰驚嚇到,導致原本該落實的戰士被擱置了。
待命的投石手早就雙手癢癢。
二百多名投石手被集合起來,他們看似手持一人高的哨棒,所有人被要求排成四隊,再按照雷格拉夫的命令開始「帕提亞戰術」。
只要能輪射就行,比拳頭大一些的石塊放在皮兜內,第一輪的四名戰士以奔跑主力,快衝到長矛手扎堆之地,就狠狠甩手中帶有配重頭的哨棒掄圓了猛甩。
石塊被狠狠甩出去,罷了戰士拎著哨棒跑回本隊的隊伍領取新的石頭。
第一人剛剛發射完畢,第二人接踵而至,接著是第三人、第四人。
他們的隊伍排得很長,這樣士兵得以喘息蓄力就開始新一輪拋射。
無所謂準頭,只要向著大概方向砸石頭就好,砸擊的
效果究竟如何雷格拉夫並不清楚,他看來只要能製造混亂就好。
殊不知,守軍高度集中在通向西門的石板路,投石手勢大力沉的拋射石頭,精度差了反而能製造更大傷亡。
石塊從天而降,縱使戴上了鐵皮盔,被砸中的戰士輕則腦震盪,重則顱腦嚴重損傷當場失去意識。被砸中肩膀的人更加痛苦,因為當事人頭腦是清醒的,奈何肩胛骨、鎖骨直接斷裂,前所未有的痛苦不但令人喪失戰鬥能力,恐懼也立刻傳染身邊的兄弟。
偏偏這種石塊一直在砸,士兵能清楚看到空中有黑點快速落下,卻被無數同伴擠壓
著想躲都無法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