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0章 西門著火了
不過留裡克也開始擔心另外一些事情。
麥西亞軍既然有三千兵力,其中又夾雜著其他貴族軍,他們圍城已經有些時日,長久圍城是否會導致城內軍民一片困苦?倘若城市發生了饑荒,自己似乎也不太好向康拉德那個老傢伙交代。
另一方面,就在歐塞爾城下,面對騎兵襲擊過的一片混亂,雷格拉夫不得不硬著頭皮帶兵收拾殘局。
馬蹄踏過之地掀起無數泥巴,敵兵所到之處躺著一些傷亡士兵。
就在圍城軍的棚屋區域,這裡倒斃著更多戰士。
不少士兵受了重傷,失血很多的人靠著最後的力氣坐在一邊,縱使同伴給予了很多救援,大量傷兵在太陽落山前就因傷勢過重死去了。
貝孔騎士帶著一眾精英成功堵截了一批歐塞爾騎兵,雙方爆發激烈戰鬥,敵方戰鬥意志之頑強是這位蓄著山羊鬍須的老將從未想到的。
麥西亞的貴族騎兵又在亂戰中損失了極為扈從戰士與馬匹,終於待到威伯特帶領一百名南特伯國重騎兵殺到,戰鬥才終於結束。
所有被攔截的歐塞爾騎兵全部戰死,沒有任何人有投降的意願,反常的行為實在令人詫異。
終究衝突是結束了。
參與圍城的羅斯騎兵對著敵兵窮追猛打,河對岸的軍隊看
著他們漸行漸遠。
戰場上一片倒斃的披甲戰士,死亡戰馬壓在死不瞑目的士兵身軀,湛藍的眼睛漸漸變得無神,凝固的血糊在鎖子甲上,空氣中瀰漫著腥味與汗臭味。
貝孔深深喘著粗氣,他手裡的鐵劍因嚴重彎折已經拋棄,剛剛始終以手斧參與搏殺。現在握緊木柄的右手麻木的厲害,他幾乎是靠著本能還緊握住斧柄。
鎖子甲沾染著敵人的雪,威伯特一臉麻木驅馬靠近貝孔,對方蓄著黑色山羊鬍須很容易辨別:「呵,你的臉是紅色的,你的鬍鬚也成紅色的了。」
貝孔顫抖著左手狠狠擦一把臉:「我想……我該到河邊好好清洗一下。」
「先收攏你的兵馬吧。不可思議,這群騎兵發瘋了,只有神知道他們殺了我們多少人,如果不是我們反擊得足夠快……」威伯特也很不滿今日下午發生的激戰,他沒有再說。
「也好,我該下馬看看情況了。」
怎料貝孔剛從馬鞍下來,他一個站不穩竟癱倒在地。
見狀,多位扈從戰士湊過來,緊急將這位年輕的老將攙扶起來。
威伯特一直看不出貝孔受傷,他也下了馬,面對貝孔伸出右手:「你就是太累了。」
「不全是。剛剛身上捱了他們幾劍,多虧了這身甲衣,也多虧了我骨頭硬。」
「好吧,還能站起來嗎?」
「我死不了。」說著貝孔便伸出右手,突然胸口一陣不適,幾陣劇烈的咳嗽還是咳出一些
鮮血。
見到這樣驚人的場面,立刻有年輕其實趕來:「大哥。」
「不礙事。可能我要好好休息幾日了。」
過去貝孔也受過嚴重的傷,若是脫掉襯裡的衣服,還能看到軀幹部的割傷與箭傷疤痕。像是他這樣,十多年前從安茹伯國逃亡的小貴族後裔,為了生存與獲得恢復爵位的機會,只能硬著頭皮給其他貴族做打手。
每每參與絞殺森林匪徒的行動,兄弟們總會被裝備劣勢的匪徒偷襲。
他這次是與歐塞爾的正規精銳部隊搏殺,現在不過是咳血,若非沒有穿上這身甲衣,怕是自己的內臟都被敵人砍出來了。
貝孔好好休息了一陣子,其他騎兵順勢下馬,收攏自己手上的兄弟也收集散落的武器。他們想在死人堆裡找到幾個還有氣息的,沒想到戰鬥過於激烈,敵軍居然全部陣亡。
他們在敵兵身上搜到了一些足以證明身份的信物——的確是歐塞爾伯國的軍隊。
貝孔好好休息了一陣子,他覺得身子好受了些這才扶著坐騎站起來。他背靠夕陽目視前方,按理說這個時間點發動追擊的羅斯騎兵該回來了,總不會他們真的遇到了歐塞爾軍的大部隊,和對方繼續顫抖了?
以那位光頭將軍的性格,說不定真會如此。
「啊,僅僅和他們的先頭部隊激戰就打成這個樣子,如果他們大軍全都壓上來了,可如何是好?」想到這一點貝孔就不寒而慄,因為事實
已經證明了,迅速招募的麥西亞軍空有兵力,面對真正的重裝強敵,並非完全佔據優勢。
他的雙眼注視到不遠處的木橋,遺憾地搖搖頭:「早知如此,就該把那該死的木橋拆掉。」
直到傍晚,騎兵們才集體回到營地。
此時此刻,雷格拉夫基本清理完了爛攤子。
殺紅眼的雙方根本不給對方留活路,本可俘虜的敵兵,落在暴怒的士兵手裡被砸成肉泥,甚至有戰士將已經死去的敵兵砸得面目全非,驚慌之中還六親不認,居然對自己的同伴都本能的出手。
陣亡士兵被陸續拉到一邊,不久那些彌留斷氣的戰士也被拉走。
雷格拉夫不得不面對一個扎心的事實,歐塞爾軍隊如閃電般快馬殺到,絕大部分敵兵在殺死很多人後又成功帶著主要人員撤離。
麥西亞聯軍傷亡多達三百人,待到夕陽西下,所有收攏的死者就有二百人了。他們都是從香農、安茹訓練的戰士,另有從赫米萊城趕來的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