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8章 留裡克在核桃園行宮(第2頁)
南堡的塔樓是在凌晨坍塌的,待清晨到來,圍城軍就佔領了廢墟,然後從石頭堆中找到了一些已經熄滅的“黑色物質”,另有一些好似是糧食的物資殘骸。
兩座崩潰的堡壘沒有給予圍城軍任何好處,它們恰恰坍塌在大橋旁,無數石塊成了很容易絆腳的障礙物。
黑狐可以將磚頭瓦礫全面清理,他想了想決定就讓建築垃圾肆意散落,這樣守軍騎兵再衝出來,哪怕他們有神靈相助,待衝到堡壘廢墟前也得乖乖止步於建築殘骸處了。
倒是坍塌的橋頭堡給了圍城軍非常充分的石彈,他們利用現有的“公牛”投石機不斷射彈,石塊飛躍塞納河,對著法蘭西島這一巨大目標持續攻擊。
拳頭大的石頭只能在厚重石牆上留下細微痕跡,然而被這樣的石頭砸中腦袋,縱使戴著頭盔,還是要落得頭顱碎裂的可怕後果。哪怕是砸中肩膀,穿上鎖甲甲也無法確保肩胛骨、鎖骨就不會骨折。
那些本該駐紮在城牆上的守軍戰士被迫做了縮頭烏龜,堡壘內的空曠地帶也都無人駐守。
一些房頂薄弱的建築無力阻擋那比冰雹兇猛十多倍的石塊打擊,花崗岩砸穿石板房頂,此時反倒是平民廣泛使用的廉價草垛房頂才能以柔克剛完美阻遏。
相比於其他建築,聖埃蒂安大教堂的房頂非常堅固。可它也是整個河心島中最明顯的大建築,圍城軍遲遲看不到射彈的成果,還不如對著大教堂集中攻擊。
攻擊教堂一事就是最大的罪惡,殺紅眼的拿騷科布倫茨軍已經無所顧忌,他們昨日戰死了很多相親,心中的仇恨遠勝過“攻擊教堂下地獄”的詛咒。
大教堂遭遇它建成後最嚴重的打擊,房頂的石瓦防雨效果很不錯,就是很不耐撞耐砸。
無數石瓦碎片於傾斜的房頂滑落下,噼啪聲一直不斷,躲在大教堂內的人們的精神伴隨著東西碎裂的響聲,每響一下,心臟就猛地一擰巴,竟有老婦人嚇暈過去了。
黑狐已經不敢掉以輕心,他這邊組織軍隊圍攻法蘭西島,對成功攻佔它並無信心。如果戰鬥拖延下去,自己沒有等來羅斯王的大軍,反倒是側翼遭遇傳說中蘇瓦松伯爵的偷襲,一旦己方疏忽了就可能被敵人突破。
因為圍城軍已經分散開來,擰緊的拳頭又舒展成了手掌,使得各部分不再擁有絕對的兵力優勢,就給了敵軍優勢兵力各個擊破的機會。昨日傍晚自己就是這樣遭遇敵軍偷襲的。
黑狐需要有人為自己提供外圍警戒服務。
他首先排除掉弗蘭德斯軍幫忙的可能性,博杜安那傢伙無利不起早,也過分愛惜自己的羽毛了。
他乾脆找到自己的岳父,為了確保自己能調得動海因裡希與尼德蘭騎兵,此番特別帶著妻子索菲婭·拿騷去求。
真的是隻要索菲婭淚眼婆娑稍稍撒嬌,海因裡希那內心深處的柔軟就被觸動了。
歸根結底,圍城軍的主力是拿騷科布倫茨軍,法理上的指揮官就是自己的女兒。再說,他們可是一直頂著“拿騷”的名號,再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恍惚間海因裡希竟覺得那是自己的軍隊了。
黑狐交給海因裡希的任務,就是要求尼德蘭騎兵在東北和東部巡遊,一旦發現蘇瓦松軍活動跡象,不求他們查打一體,只好以最快時間回來報信就好。
同時,尼德蘭軍也必須帶上一些羅斯軍隊的旗幟,以確保偶遇羅斯軍隊後,不會爆發烏龍亂戰。
就這樣,在快到中午的時候,一支馬隊離開了熱熱鬧鬧的巴黎小平原,他們排好隊列向著正東方前進。
如今時代下的巴黎小平原裡,僅有法蘭西島處有著兩條石墩木板橋。
法蘭西島本名西提島,它的本意就是“城市中心”,也是狹義的巴黎。島嶼之外就是大大小小的村莊,尤其是塞納河的左岸地帶,凡爾賽小平原已經發展處一連串的小村莊。不過平凡村民平日裡也沒有離開家鄉的必要,至多坐上小船偶爾去對岸一趟,僅僅是小型駁船完全滿足他們的跨河需求,自然不再有永久性的橋樑。
沒有橋樑,使得黑狐的圍城軍只能通過他們突擊製造的浮橋迅速便捷往來於兩岸,其次就是依靠靈巧的龍頭戰船頻頻活動了。
海因裡希集合他的全部騎兵,三百騎也算龐然大物了,只是細究下來很難說他們是強軍。
披著鎖子甲的重騎兵不足百騎,其他人多穿硬皮革縫合的湊合用的皮甲。尼德蘭本地的二十位騎士全部參與行動,至少他們的裝備非常齊全,但這也不是與蘇瓦松軍死斗的理由。
海因裡希根本就不想和蘇瓦松軍打仗,他已經定下戰術,感覺看到的是敵軍就撒腿就跑,只要自己撤得足夠果斷,肯定不會遇到麻煩。
他們在右岸的空曠地帶大搖大擺推進,在抵達文塞納森林後,直接佔領了本地的皇家獵場。他的騎兵完全沒有露天紮營,曾經屬於法蘭克歷代國王的獵場區域成了尼德蘭軍的跑馬場,當地的牧場牧草瘋長,士兵下馬卸下鞍具,也就高高興興就地讓馬兒啃草。
獵場的建築群成為軍隊的臨時營地,他們還找到了馬廄,當海因裡希高高興興以為能搞到一些遺留的戰馬,怎料這裡已經空空蕩蕩。
種種跡象表明一段日子前此地還有人員活動,馬廄處遺留的未清理馬糞就是十足的佐證。
馬匹去了哪裡?肯定是被巴黎伯爵牽到城內了,要不然小小的法蘭西島哪裡有大量戰馬?
他們就在皇家獵場度過平靜一夜,至於巴黎城的喧囂,彷彿已經成了遙遠的事情。
清晨,待晨霧散去後,尼德蘭軍的戰士才慵懶地起身。他們吃了些乾糧就開始給坐騎安裝鞍具,又過了些時間海因裡希才整隊完畢。
他看看左右,滿意與部下都到期了。他大手一揮,指著塞納河的上游方向:“我決定了,跟著我去那邊看看。願天主保佑,我們能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