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2章 辛克馬爾來了(下)(第3頁)
辛克馬爾清清嗓子,又壓低嗓音說道:“我想,海爾杜因大人最知曉這些事。”
顯然,蘭斯大主教正在為前幾個月的襲擊事件公然開炮,他沒有情緒激動更沒有說髒話,就是這番質問說得海爾杜因無地自容。
其實海爾杜因這樣尊貴的地方主教,他既然無法保護好凡爾登,大不了以身殉道,結果他失去了凡爾登,自己如獵物一般被諾曼人俘虜著離開。
海爾杜因真想鑽進修道院的地窖,他羞愧得無地自容,彷彿諾曼騎兵燒殺搶掠一事自己也有重大責任。
諸位大主教就在這裡,令他覺得彷彿莫城修道院內正在召開一場評議會,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海爾度因忍無可忍,他憋著一口氣緩緩站起來,罕見地瞪向辛克馬爾:“難道我是有罪的嘛?指責我之前,也請看看您自身。是羅斯人襲擊了凡爾登,他們中有一個光頭的將軍,此人最是兇殘。羅斯騎兵作惡多端,就是說上兩天兩夜也說不盡,如果您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大可現在告訴你。”
“你可以不說。”辛克馬爾低聲斥責道。
“是您在詢問。我何罪之有?那些襲擊者就在城外名為i騎士領的地方,偉大的您可以直接與他們對峙,而不是在這裡暗諷我沒有殉道。我不畏死亡,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去死。而且……現在凡爾登已經被勃艮第人控制,蘭斯對凡爾登的管理已經結束了。至於我是否還能繼續做凡爾登主教,也許,我現在需要詢問埃維納大教堂(里昂)的意思。”
“你!”辛克馬爾啞口無言,不經意間眼神掃過在場的桑斯主教韋尼隆,就彷彿也要苛責似的。
前有凡爾登主教被質疑,桑斯主教韋尼隆也站起身,先人一步說明自己的無辜。他的自我辯解中明白說明了羅斯軍隊中就是存在一個可怕的光頭將軍,不過,辛克馬爾更關注於韋尼隆疏散教區內民眾的方法。
大量原屬於桑斯教區的民眾經歷了屬於他們的痛苦之路,有的人去了巴黎,發覺當地一樣面臨重大危機,他們被當地人裹挾著繼續北上,集體去了蘇瓦松城,又發現當地一樣容不下海量難民,於是一些人又直接沿著大路走向蘭斯城。
另一批桑斯的民眾直接西進,他們沿著大路直接抵達蒂耶裡城堡,彼時蘇瓦松伯爵已經陳兵城堡,難民潮為這位大伯爵敲響警鐘,至於敵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村民有沒有雨那些襲擊者打照面,根本提供不出合適情報。
這部分民眾沿著馬恩河畔的道路一直走到“皮革廠”村,他們規模不菲,直接影響著一批河畔居民跟隨逃亡。就這樣,沙隆不僅聚集起大量來自東方梅茨平原與凡爾登的難民,如今又湧入大量桑斯的難民。
桑斯主教幾乎是在最後關頭逃亡的,那些堅決不走的村民見得主教逃難,也只能硬著頭皮離開故鄉。
現在桑斯主教還能說什麼?他獲悉自己的教區並未遭遇破壞,修道院沒有被焚燬。該部分羅斯軍隊規模非常強大,他們是由年輕的麥西亞王雷格拉夫指揮。顯然一定是由哈特加大人悉心教導,雷格拉夫指揮著萬人大軍,一路之上才不做破壞。
如果說只是與羅斯人同行就是大罪,多位主教就算有罪了,只是蘭斯評議會沒有資格審判其他地區的大主教,唯有羅馬教宗召開最高級的評議會,才能去判定與羅斯人混跡近一年的列日大主教哈特加是否有罪。
倘若哈特加無罪,其他主教也都是無罪的。
無論如何,辛克馬爾現在所有的指責全都沒有意義。
把持大權的辛克馬爾只能在蘭斯吆五喝六,細想下來,他其實也不能完全把控蘭斯局勢。仍有很多貴族支持埃本,現在的局面下,他當然不能將這一情況說出來。
辛克馬爾適時的選擇跳過這些破事,他眼珠一轉話鋒一轉繼續說:“朋友們,我想你們都誤會了。我不是在指責任何人!我的意思是,蘭斯已經到達承載力的極限,無數難民客居蘭斯,他們已經引起本地人的不滿。再說,當偉大的查理正式加冕,我相信西方的戰爭就該結束了,所有來蘭斯避難的難民都該回家。現在,我想與諸位討論一下,如何安頓這些民眾。”
如何安頓?他果斷瞥一眼查理,乾脆建議道:“我想,偉大的查理會以他無盡的仁慈,善待他的十萬臣民。”
“全給我?!讓我安頓他們?”查理對這一建議並不覺得意外。
“您是國王,他們就是您的臣民。”
“也好。本來我正欲從蘭斯帶走數萬人的,巴黎、勒芒、奧爾良都經歷嚴重破壞,既然很多難民本來就是當地人,他們必須回家。主教大人,想不到您又為我帶來驚喜。”查理沒有多想安頓難民時存咋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他急於恢復人口,也就果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