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0章 騷擾戰(第2頁)
“你們夫妻髮色有那麼黑嗎?你的這個女兒……頭髮也太黑了。”
洛特哈特還沒想到由頭搪塞,小姑娘卻嘆氣頭,她知道眼前站著的其實就是自己的二叔,既然是親戚沒必要畏懼。
她昂起下巴,栗色的頭髮隨風飄逸,突然開口道:“我是伊娃,我父親是巴黎伯爵傑拉德。你……就是於利希高伯爵?你是我的叔叔?”
“哦?”原本奇怪的艾伯哈特猛地一顫,頓時理解了一切:“原來那個女孩就是你?你居然出城了。幾年前我進如巴黎的時候聽說你父親新添一個女兒,他不讓我看,想不到就是你?”
“是我。我是伊娃。也是我父親唯一的孩子。”
“是真的?小姑娘,難道你父親到現在連兒子都沒有?你可知,你父親比我年長好幾歲呢。”
女孩撅起小嘴,更多的事情她確實不知情,索性大大方方地閉嘴了。
艾伯哈特一張打手拍在臉上:“可惡,傑拉德是怎麼搞的,都要戰死了居然沒有兒子。早知如此,當初皇帝何必讓他繼承爵位。巴黎爵位本該是我的。”
洛特哈德見大哥並不質疑反對他的侄女,安然地調侃道:“皇帝辦事還是好的。如果你是巴黎伯爵,現在大軍包圍的就是你的。”
“哼!你當我怕那個留裡克?”
“可你戰敗了,我也戰敗了。大哥,啥也別說了,過去的事情我們無法挽回。我已經答應傑拉德,他女兒就是我女兒。我也希望……”
“讓我同意嗎?可以。他女兒本來就是我侄女。”說著,艾伯哈特伸手揉揉侄女的臉,這小姑娘還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明明身處大軍中,竟然沒有為龐大陣仗嚇得驚恐大哭,這種定力令人稱奇。“哎呀,你要是個男孩多好。”
即便是巴黎伯爵的獨生女,她在這場大戰中不過是不知名的小角色。伊娃已經離開城市,已經脫離了苦難命運,可巴黎的苦難已經全面開始。
第二天,圍城大軍又熱鬧起來。
在吃過早飯後,一批赤膊壯漢健康一支奇怪木杆陸續走到河畔。
他們聚集在左岸橋頭廢墟,正前方不遠處就是厚重的法蘭西島城牆,不必仔細去看,就能注意到南門旁邊那燒焦的船隻殘片,以及呈現黑色的陣亡者殘骸。
留裡克命令各旗隊出一些強壯士兵,使用飄杆向城市拋投石彈。
三百餘人聚集一起,他們又伴隨著佈置完畢的“公牛”投石機陣列,大家有說有笑,就等著老戰士格倫德宣佈騷擾作戰恢復。
隨著命令下達,說笑不止的戰士迅速開始就地撿起石塊,放在飄杆的皮兜、麻繩兜裡,每個人保持一定間隔,運用渾身的肌肉,令飄杆甩出一個大圓,兜住石塊的長長繩索因鞭打效應進一步加速,石塊被狠狠甩向城牆。
無數石塊形成天空之密密麻麻的黑影,它們比冰雹可怕得多了。由於拋射它們的都是金髮的羅斯戰士,士兵足夠強壯,石塊才被拋得更遠,這下子法蘭西島的戶外區域已經不安全了。
縱使守軍可以將木盾舉國頭頂,但被呈自由落體的石頭砸中木盾,盾或許不會斷,強大的力道還是能將士兵的手臂震得青紫,無疑是對後續作戰的削弱。
凡是能發射石彈的方法都被用上,唯有兩座“母牛”投石機仍被雪藏在溫泉宮內,屬於它們的高光時刻尚未到來。
圍城軍針對河心島的轟擊從早晨持續到傍晚,攻擊迅速變成自由射擊階段,躲在五花八門避難所的人們隨時都能聽到噼啪聲,那些冒險跑到戶外看看情況的士兵,果然有人被砸傷身子,被迫渾身是血地撤到避難地。
守軍繼續經歷精神打擊,躲在御所中的巴黎伯爵還能怎麼辦呢?他已經罵得嗓子疼,無能狂怒之感彰顯得淋漓盡致。或許就是因為信件上罵了羅斯王一句“騾子”,才惹得對方不停扔石頭。
只要不派士兵到城頭探查,就不必擔心有人被石塊砸裂頭顱。倘若只為觀察橋樑的情況,派人進入城門樓就好了,在看管操縱鐵柵欄的人力鐵柵欄的同時,通過觀察孔窺探敵軍情況。
唯一鬧心的事情怕是取水了,法蘭西島不缺水,但水井都是露天的,現在露天取水有被砸傷的風險,東躲西藏的戰士為了自身安全只能硬生生躲到夜幕降臨了。
士兵清一色的青壯年男人,他們很能忍耐彼此也沒有什麼忌諱,倒是那些躲在大教堂內的婦孺可就遭罪了。躲起來的平民的如廁問題只能就地解決,縱使教士們一再宣說難民不可隨地便溺汙染生育,可誰會為了行方便就跑出大教堂呢?
躲在教堂內似乎也不安全,頭頂上的石瓦一直在被砸,噼啪聲不絕於耳,好在房頂足夠結實,不至於被一些拳頭大的石塊砸穿。逃到外面難保不被砸死,所有難民可以確定的是,教堂已經被破碎的瓦礫石塊覆蓋,圍城軍拋射石彈的火力密度不可謂不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