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865章 西歐已無戰事

劍搭在盾上,士兵警惕地觀察周遭森林的動靜。

 

查理身為國王,現在的他像是個被層層保護的十歲孩童,雖然有著極高的身份,可沒有他爺爺查理曼的武力。

 

畢竟戰場是一種最極端的場合,平日裡的查理可以對著諸位貴族發號施令,對小貴族頤指氣使,後者都得躬下身來仰人鼻息。而在戰場上,敵軍不會手下留情,看到一個疑似高級的目標,乾脆群起而攻之。

 

塞金二世和阿克弗雷德是真正的軍事貴族,兩人的故鄉不止森林較多,比利牛斯山的群山峻嶺近在眼前,若論遭遇匪徒襲擊,山區的匪徒可比所謂“巴黎森林匪徒”強多了。兩人的大軍合起來就有一萬之巨,尤其是塞金二世的兵馬,那些黑頭髮的巴斯克族裔戰士幾乎都是山民,如何在山林裡神出鬼沒做偷襲,他們才是行家——塞金二世的祖爺爺當年差點偷襲查理曼得手。

 

捋一遍鬍鬚,塞金二世親自觀察周遭的環境,他又派出一些戰士進入林子探查,並沒有發現更多敵情。

 

“無聊,難道查理被一小撮土匪嚇住了?”塞金二世終止了戒備命令,他的大軍不可能一直賴在大路上,就令已經走得有些腿疼的戰士分散開來,依靠著隨處可見的大樹,坐下來吃些乾糧喝些水。

 

侍從鋪好毯子,摘下頭盔的塞金二世令人打開一隻小橡木桶,與他的下屬貴族們湊在一起分享葡萄美酒。

 

塞金二世是如此從,圖盧茲伯爵阿克弗雷德亦如此。

 

甚至於連突擊提拔的新勒芒伯爵高茲伯特都非常淡定,到最後僅有查理還在擔驚受怕。

 

大軍停頓也有一定好處,所有行軍疲憊者都能得到休息。這裡畢竟不是條頓堡森林,如果存在大量匪徒,他們若要攻擊早就開始全面下黑手,而非偷襲一次消失無蹤。既然查理的敢戰親信已經騎馬追殺去了,戰士們沒什麼可擔憂的。

 

查理在層層護衛中逐漸振作起來,通過檢查倒斃戰馬上的特殊短粗箭矢,只要瞥一眼就知道那隻能是羅斯人的武器。

 

他掰斷一支沾染馬血的弩箭心煩意亂,不知道留裡克到底怎麼回事,為何無故偷襲自己。

 

過了好一陣子,一批騎兵才原路返回。

 

阿里奧伯特心情複雜地撤回來,看到大路上馬屍還躺在原地,受傷的戰士正坐在路邊休息,沒有看到有人陣亡或受重傷,終於長出一口氣。

 

然後,看到查理依舊被那些重步兵團團圍住,周圍的普通步兵卻呆傻地張目四望,看到大批騎兵歸來也沒有什麼機警反應,剛放鬆的心情又繃緊了。

 

就算是這種局面了,查理居然還沒有安排士兵防禦,如果回來的騎兵不是友軍,而是意欲衝殺的敵軍,怕不是一次短促的偷襲,就能把查理當場砍死?

 

自己的君主並非優秀的軍事貴族,更像是一個受盡虐待的男孩,現在得勢之後急於找回面子,骨子裡並沒有王者之姿。只可惜,查理的面子也是其他貴族賞賜了,若是沒有查理曼的血統,他什麼也不是。

 

原本覺得拼命效忠查理,可在大業事成後獲得非常豐厚的回報,他已經知道巴黎之戰可悲的真像,現在覺得查理已經無法給予充分的賞賜了。

 

騎兵通過剛剛的襲擊現場,阿里奧伯特安排人手詢問傷兵的情況。

 

罷了,他抱著頭盔大步流星地走近依舊被重步兵層層護衛的查理,推開一些戰士,終於看到坐在簡易木凳上一臉木然的君主。

 

看到自己的愛將平安歸來,查理並沒有什麼高興的,那雙手抓住被折斷的羅斯弩箭:“你打探到消息了嗎?為什麼是羅斯人的箭。根本不是匪徒,是留裡克在偷襲我。”

 

阿里奧伯特瞥一眼斷箭,面不改色地看著查理的臉:“是匪徒。”

 

“可這是羅斯人的箭。”驚魂未定的查理現在一肚子仇怨,他抓著已經拆下來的鋌裝箭簇,“就像是長釘插在木杆裡,只有羅斯人會這麼幹!如此短的箭,只有他們有。”

 

“就是匪徒。”

 

查理的雙眸顫抖了一番,他想了想:“你在為他們說話?你出了森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快說!”

 

“是。是巴黎。”

 

“巴黎如何?!”

 

“巴黎已經被羅斯人佔領了。”

 

“啊?!”

 

就是因為見識到了真相,縱使是此生經歷很多起落的阿里奧伯特也被深深震驚。巴黎已經不用攻了,他懸著的心已死,於是現在罕見的淡定。他無可奈何地沉下滄桑的老臉,向自己的國王有些扭捏地說明這個殘酷的事實,乃至一些更瘋狂的事實。

 

一番簡述,他也顧不得查理的震驚與懊惱,即刻說道:“我與羅斯人的那個光頭將軍交涉過了,他說會立刻通知羅斯王我們到了。大王,您還是快點準備一下,一定要以王者之姿見他。記住,您現在是法蘭克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