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675章 大戰後的平衡(第2頁)

話都說到這裡,阿里克自覺很不是滋味,便無意再追問下去。

戰鬥已經結束了,多雲的日子裡陽光終於在正午時分吝嗇地照在戰後的大地。

敵方的傷員終將死於失血過多,羅斯軍隊給予補刀也算是一種殘酷的仁慈。

甚至於羅斯軍的重傷員,那些明顯就是僅剩一口氣的人,也被同伴補刀賜死結束痛苦。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湖風也開始攜帶著血腥氣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當戰鬥結束,戰場總是泥濘不堪,血肉模糊之慘象似絞肉機絞出的肉泥。

不過這樣的殘酷場面留裡克已經完全免疫了,艦隊已經全部拋錨,他帶著後續士兵盡數登岸。

“這裡就是敵人的核心營寨嗎?他們真是一個極地的遊牧部族……”

那成群的錐形帳篷讓留裡克首先想到了因紐特人,且慢,論及血統和文化,卡累利阿人與因紐特人的確有著淵源,那麼在建築帳篷方面存在共性就不足為奇了。

很快留裡克看到了坐了一地的蘇歐米戰士,戰鬥已經結束,搶到了一些戰利品的男人們嘻嘻哈哈地閒聊。這裡還坐著一群女人,那分明就是俘虜,她們的結局留裡克已經可以猜到,而那種結局也是他樂意看到的。

打掃戰場的工作已經全面展開,數量驚人的箭矢在縝密的回收。無論是敵人還是己方的箭,無論好用還是斷裂,蒐羅箭矢者都在耐心搜尋。

敵人的箭都很劣質,唯一讓搜尋者滿意的是,敵人箭矢的箭簇多是經過細心打磨過的鹿骨片,骨片是寬刃的,這種箭矢用來打獵效果還不錯,用來殺敵也是可以的,只可惜敵人的弓質量實在拉胯。

大量的短木弓被繳獲,比起弓本身,弓弦反倒是搜尋者最樂意蒐羅的。

卡累利阿人的弓太劣質,用作燒火棍倒是不錯,弓弦倒是被搜出兩千多條,數量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馴鹿渾身都是寶,卡累利阿人的經濟生活幾乎都依賴於馴鹿養殖。馴鹿可謂北亞北歐唯一的大型草食動物,雄鹿往往長得特別高壯,它脊背的那根大筋即被利用,卡累利阿人用之做特殊的堅固繩索,也用來製作弓弦。

鹿筋弓弦或許不如牛筋,它的質量至少遠勝於浸油的麻繩,發現如此多現成的弓弦,留裡克大吃一驚!

有驚喜也有錯愕,令整個羅斯軍震驚的是,大家本想著在此繳獲數量驚人的馴鹿,結果發現的不過是寥寥幾十頭,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裡的卡累利阿人不靠馴鹿過日子。

更奇特的是,留裡克下令手下禁止殺戮婦孺,可除了蘇歐米、維普斯僕從軍抓到三四百個眼神慌亂的女人外,真就沒有別的俘虜。

陣亡的敵人中出現了一些老人,除此之外整個帳篷群再無發現敵人的崽子與別的女人。

手下的兄弟們的確沒有濫殺,濫殺的證據不存在,事實已經證明,當羅斯軍登陸之際,整個帳篷群已經是婦孺絕跡!

至於那些被俘的數量驚人的女人,情況也極其不正常。

不勞留裡克親自去調查,耶夫洛已經帶來了令人吃驚的審訊結果,甚至於還有泰拉維斯代表維普斯人帶來的重大消息。

戰鬥已經徹底結束,數以千計的屍體已經被檢查一遍。

羅斯軍陣亡者屍體都被拉出來,搬運到一處空曠的湖畔呈矩陣排列。

很可惜,留裡克希望軍隊中的維京兄弟毫無損失,還是有十個倒黴蛋被敵人的矛頭刺穿了脖子這樣的要害,死者基本都是死於這個。

最多的陣亡來自於蘇歐米人,這裡躺著高達一百五十具矮小的屍體,他們的腦袋都捆著染紅的繃帶,也因這一頭飾讓撿屍者確定了其身份。他們身上的傷口五花八門,圍觀者都可確定,倘若他們作戰之時皆披著金屬鎖子甲,大部分死者就不會死。

亂戰中,蘇歐米人和卡累利阿人的戰鬥力就是半斤八兩,即便前者接受了一部分換裝,奈何他們面臨著的是困獸猶鬥的對手。他們如同菜雞互啄,亂鬥也極為猙獰。

羅斯軍全部的損失便是這樣,總陣亡還不足二百人,傷者亦有二百人,傷員幾乎也都是蘇歐米僕從軍。

至於敵人的屍體,疲憊的羅斯軍並未搬運屍體做詳細統計,人們紛紛做出估計,判斷敵人怎麼著也得有三千人被殺。

傍晚時分,一身汙濁的驕兵悍將們點燃巨量的篝火,他們根本瞧不起敵人的那些破帳篷,又憤恨敵人的貧窮根本搶不到多少好東西,就以那些帳篷的材料當薪柴,一些爛皮革也當做燃料,引得篝火還一直散發著類似烤肉的特殊氣味。

最大的篝火處留裡克於此召開戰後的軍事會議。

夕陽並不存在,本該是黃昏之際,西方的天空一片暗黃,有經驗的人都覺得未來將有一場降雨。八月份的天氣就是這樣,一場降雨就是一場寒。對遠離羅斯堡老家的東方區域頗有些瞭解的人都知道,儒略曆的九月份便是東方的雨季,會有極大概率下上半個月的雨,世界也會變得泥濘不堪,若是這等時機發動戰爭,戰士就真的必須在寒冷、潮溼與泥淖中鏖戰了,搞不好戰士沒有戰死,就因寒冷與突然且莫名的疾病喪失生命。

火焰驅散了夜晚的冷。

留裡克看到大家並沒有勝利後的喜悅,各旗隊長、百夫長都在想些什麼他已經非常清楚。



當然他更清楚一些有關敵人的事,便是耶夫洛從一群女俘虜嘴裡輕易聞訊出的一系列消息。那些消息的內容基本一致,便可斷定這些消息都是真實的。

很多人憋得一肚子話,當留裡克要求兄弟們自由發言之際,大家嚷嚷聲鬧得篝火處聲音鼎沸。

“都慢慢來,你們一個一個說!”留裡克命令道。

他們被要求按順序說說自己對此戰的看法,尤其要說明悶悶不樂的原因。

有權在此開會的人,或許大部分人本意是有所保留的,即見阿里克和海拉菲德兩員猛將毫無保留地發牢騷,兄弟們也就毫無顧忌跟進了。

很多撈到在指向蘇歐米僕從軍,指責他們不忙著殺敵忙著搶掠,致使追殺做得不徹底,讓一些人逃了。

至於嫌棄敵人過於貧窮,反倒是另一回事了。

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留裡克咬緊牙關,捫心自問,高傲的維京人如何瞧得上一群芬蘭族裔的僕從軍?畢竟對戰的敵人從面相上,就與僕從軍難以區分。維京戰士們的指責也不無道理,既然作為僕從軍居然敢與主力部隊步調不一致,這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