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717章 牧師與羔羊(第2頁)



真是這時,小教士帶著陶盆與餐盤來了,淨水與黑麵包片擺在疲憊的兩人面前。

藍狐本不屑於吃黑麵包這是酸味濃郁的劣質麵包,他的口味已經被養得更刁,如今卻如一頭豬般,拱著腦袋欲把黑麵包獨吞。

小教士急忙拿開食物和水,埃斯基爾亦是挺身擋住。

“怎麼?不是給我的?”

“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藍狐壓著怒氣急問。

“因為這一餐不是我給予你們的,這是主的恩賜。你們兩個是迷途的羔羊,只有皈依了我們的信仰,經歷了洗禮才有權吃這聖餐喝這聖水。”

“又是這一套……”藍狐嘴上似乎是牴觸,為了填飽肚子他的心已經動搖。

埃斯基爾乘勝追擊:“你經歷了一場失敗,這是為什麼?因為你們不信仰主,就被野蠻人襲擊。如果你早些皈依,他們如何敢襲擊?”

“真是這樣?很荒謬。”

“事實就是如此。那些人可曾襲擊過主的僕人?他們不敢,因為信仰的力量是無窮的……”接著又是一段枯燥的宣講。

埃斯基爾靠著一張嘴發展信徒,宣講勸說的力量還是太有限了,他實際也知道,比如查理曼的武力手段使得薩克森人大規模接受了信仰,這效率可比宣講強過一萬倍!

和商人談信仰,如過換作別的教士是不願意摻和的。九世紀的教士們講究苦行,而商人普遍代表對奢侈的追求,使得教士普遍不屑於和商人交談。

埃斯基爾也有這方面方案,然藍狐是突破口。既然是商人,就當與之曉以利害。

“我的修道院將在戰火中存續,我的背後是法蘭克的支持,這座修道院本身也是法蘭克的路德維希王子出資。襲擊你的傢伙我也調查過,是路德維希王子僱傭兵的人。”

“難道還是法蘭克在打我們羅斯?敵人多了一個!”藍狐說得乾脆,腦子更加混亂。

“不!你誤解了!我告訴你,路德維希王子的書信證明他對羅斯感興趣了,王子怎麼可能去襲擊你們的商鋪?一定是那些僱傭兵的擅自行為,王子還是打算和你們做生意。”

“做生意?”藍狐情緒稍稍冷靜,“我現在就想吃飯。”

“必須洗禮。”埃斯基爾橫下老臉強調。

“很有必要?”

“這是原則!你們站在神聖殿堂,不接受信仰將被驅逐。你……本身什麼神都被不信,經歷這場災禍你總得信仰一個吧。你們的商業之神不能保障你們的生命,但是主可以賜予虔誠者美好的未來。何況皈依後,你就有權去漢堡和不萊梅做生意。”

當埃斯基爾說了這些,藍狐終於變得果斷。

“如果可以得到更大商業機會。我洗!”

埃斯基爾繃著的老臉喜笑顏開,他親自作為施洗者,為兩位逃難的羔羊做關鍵的洗禮。

藍狐脫掉髒衣,完全浸潤滿是淨水的大木桶了。雖然條件比較簡陋,埃斯基爾就在這裡主持,一手拿著手抄本福音書誦讀,另一隻手節奏行地把藍狐的腦袋按下去。他還按照慣例,隨手翻動書頁,第一個出現的人物名就作為藍狐的教名。

論到受傷的瓦迪也是一樣的操作,只是這個傷者精神有些恍惚,稀裡糊塗就接受了洗禮,至少他的軀體並不拒絕儀式便依舊是自願。

瓦迪的傷口也被埃斯基爾看到,施洗完畢就是以神聖芬芳的玫瑰精油塗抹傷口,然後便是包紮。這個年輕人能否免疫掉受傷後的發熱病,就看主的旨意。

實則玫瑰精油具有一定保護傷口加速癒合的作用,且傷口被清洗後也變得乾淨。

藍狐和瓦迪終於吃上了東西,他們還換上了一件簡單的粗白布長袍,此乃小教士之常服。

埃斯基爾待其吃好喝好後又賜予兩人木製的十字架吊墜,將之親手戴上。

畢竟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首次在羅斯人這裡的成功布道,首次便是給羅斯人的一個大人物施洗,真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當藍狐吃飽了肚子,他不覺得自己現在變得有多少特殊。

他繼續詢問埃斯基爾:“你究竟如何送我回羅斯。我說的是身處東方的羅斯。”

“現在……我可以無保留地告訴你,我的孩子……”

埃斯基爾說了很多,藍狐終於明白了埃斯基爾的新計劃,即徒步走到漢堡再找船離開。

漢堡雖是被查理曼征服的前薩克森公國城市,因其建在內河水域邊,真是天然的貿易港。

信仰主和信仰奧丁或是弗雷、弗麗嘉有多大區別?藍狐現在並不覺得所謂的主有多高明,然而發財的機會已經讓他把親歷的戰爭之事擱在一邊。

向留裡克王公彙報災禍是一個事,去法蘭克腹地尋覓發財機會是另一個事。

他和瓦迪就待在修道院睡了一夜,待到次日,兩人也不得不如小教士那般在無聊的晨禱中吃簡陋寒酸的“聖早餐”。

吃個飯還得祈禱?如果祈禱可以確保主對於自己生命安全的庇護,費些口舌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