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 想要恢復真正薩克森公爵榮光的維杜金德之重孫之柳多夫的野望
一支騎兵軍隊從遙遠的南方之地招搖地奔向北方,橫亙在這支軍隊面前的是一道非常狹長的夯土圍牆,乃至牆下的深深壕溝。
明明這座牆很久沒有維護了,如今它還是給了騎兵部隊嚴重的阻礙。
挖掘土壤將壕溝填平,再製造大土坡以供騎兵直接通過,這當然可以但沒有必要。
望著這堵牆,名為柳多夫的青年法蘭克貴族拽著韁繩來回轉圈。
“大人。”扈從建議道:“只要填平這壕溝,我們的戰馬直接刮越這堵牆。它無法擋住我們。”
“愚蠢!我沒時間在這裡磨蹭事件。走!全軍向東,去石勒蘇益格。”罷了他又嘟囔一句,“但願那裡還有我們的守軍。”
在這支騎兵隊伍裡,一位穿著黑色罩袍花白鬍須老者,乘坐簡陋的馬車緊緊追隨這位年輕貴族以及他的五百名騎兵。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近年來歷經坎坷的“北方聖人”埃斯基爾。。
他手握木杖狀的鍍金十字架,黑袍之外也特意掛著鑲嵌紅寶石的鍍金十字架。
一位貴族、一位聖人,一個年輕一個年老,他們深知自己跨越這堵牆後就是丹麥世界,更知道如今的丹麥已經鉅變。
現在,時間是公元839年的春季。
這一年,羅斯的留裡克在梅拉倫湖之北的烏普薩拉,風風光光地完成稱王儀式,儀式過後標誌著一個強大的羅斯王國誕生,以及針對約塔蘭、丹麥大舉進攻的戰略計劃開始施行。
在波羅的海之南的廣袤土地,局勢愈發混亂。比如,法蘭克三位王子就國王權力的內戰,隨著先王虔誠者路易的離世徹底展開,內戰也愈發血腥。
在前一年被羅斯軍打得大敗虧輸的丹麥王霍里克幾乎輸掉了底褲,現實迫使他必須得到法蘭克的軍事支援,於是他再度背叛了奧丁,重新信仰起天主。
對於這種反覆橫跳之人,沒有人還能相信此人會虔誠。
法蘭克王子路德維希從不求此人虔誠,只求現在的特殊時期,北方的丹麥人不要給自己添麻煩。對於路德維希,麻煩的不只是和四弟查理合夥向“削藩”的身為法蘭克國王的大哥洛泰爾武裝討說法。他自己的封地裡也有很多不安定的貴族,一些身份特殊的人最好調到遠點的地方,而將自己的親信調到內戰的前線。
丹麥王霍里克被降級為伯爵,法理上作為路德維希的封臣,只是針對這一封臣,需要有法蘭克軍隊開赴丹麥,以劍與斧盯住這個男人,威懾其不敢再動反叛的心思。法蘭克軍隊的統帥是誰?王子點名青年伯爵柳多夫帶著其個人的軍隊去往北方,而其封地以及家人暫時就被路德維希王子派人監視起來!
伯爵柳多夫心中的苦悶無處傾訴,多虧了王子也與蘭斯大主教做了溝通,本是受了嚴重精神打擊而歸隱了的埃斯基爾被迫再度出山。柳多夫向埃斯基爾傾訴苦悶,卻得到了這樣的答覆:“也許對於你,這是一個機會。你可是薩克森人!我本不該思考這些事,但是,你是薩克森人。”
埃斯基爾確實沒有多言,或者說他只要做一個“謎語人”就夠了。
柳多夫不是傻瓜,因為埃斯基爾自己也是個薩克森人,大家是一樣的。
考慮到自己的血統,柳多夫恍然大悟,他覺得自己如今的丹麥之行,也許是一個機會。
從蘭斯主教堂,再到detmold(多特莫爾德)修道院(在柳多夫的封地內),再途徑化作廢墟的不萊梅,再經過尚且完好的漢堡城堡。終究,這位聖人還是不能割捨對於進入丹麥傳播福音的執念,現在北方的局勢紛亂複雜,固然危機重重,戰爭反倒是給了傳教士以重大機遇。
漢堡伯爵羅伯特招待了這支亟待國境的軍隊。
他佈下宴席,考慮到來者居然是維杜金德的重孫子之威斯特**伯爵柳多夫,宴席就必須隆重。
何況,本是宣佈不會再來北方的埃斯基爾這次又來了,羅伯特覺得未來必有大事件。
教士都是一群苦行僧,只要給予黑麵包和清水就夠了,埃斯基爾本人絲毫不強求伯爵額外提供什麼食物。
於是,漢堡伯爵隆重宴請的就只有柳多夫一人。
經歷過戰爭,漢堡吸收了一部分不萊梅的難民。由於不萊梅伯爵本人戰死,其後裔也在諾曼(維京)人襲擊中喪命。暫時不萊梅伯爵處在空位,忙於內戰的路德維希也沒有精力再任命一個新的。
羅伯特作為一介長者,他將葡萄酒倒在銀盃,親自推到柳多夫面前。
“你……如此敬重我?!”
“為什麼不呢?”羅伯特笑著坐回自己的位置:“我很清楚你的身份!雖然我是法蘭克人,我的眷屬、我領地的民眾可都是薩克森人。而你!薩克森公爵的爵位本該屬於你的家族。只是……已經去了天堂的路易國王完全沒收了你父親的爵位。你現在就只能作為一介伯爵,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羅伯特說話時面色平平淡淡,可柳多夫聽後雙腳已經是絲絲冷汗。
“我……如何敢覬覦公爵的爵位?”
“不!也許你可以。你是維杜金德的子孫,很多薩克森人認同你,我領地的一些民眾聽說你來了,都是打算瞻仰你。比如你進城時看到的那些歡呼人群。”
“那些人?不是在歡呼北方聖人的?”
“不全是。你是維杜金德的子孫,你才是他們的領袖。而我,只是單純的漢堡伯爵。”
漢堡伯爵羅伯特貶低自己的身份當然不是這個老傢伙有自虐傾向,完全是自己現在的處境簡直是斧頭懸在頭頂。
他希望知曉路德維希給予柳多夫的全部命令,難得被大大尊重的柳多夫索性和盤托出。
去北方、監視霍里克、駐紮……柳多夫把一切都說明了。
現在羅伯特聽得也是渾身冷汗,不由得責問這位年輕人:“你奉命見霍里克。你,知道那個霍里克是怎麼失敗的嗎?”
“大概遭遇了主的責罰。”
“荒謬,是埃斯基爾那個木頭腦袋告訴你的?”
“是一群海盜。”柳多夫隨意答之。
“是海盜,但不全是。他們甚至不是丹麥人,是瑞典人,是羅斯人。這是最近年月新興的強敵,你在南方生活,而我在北方打聽到了很多情報。恐怕這些事情,沒有誰比埃斯基爾更清楚。你應該好好問問他,關於羅斯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