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古薩克森公爵後裔的柳多夫虎踞阿勒布城堡傲視全丹麥(第2頁)
此刻已經是秋風蕭瑟,來自北極的風似乎帶著刀子。
柳多夫的軍隊已經安定下來,某種意義上他成了半個丹麥王,不是訴諸於武力,而是單純依靠自己的血統夾持,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籠絡到不少於三萬民眾的支持。
如此多的民眾,可比自己在威斯特伐利亞封地的農夫數量更多!
他的思想變化得厲害,心態難免有些漂,多虧了這則“羅斯人大船過境”的消息讓他有些清醒。
他穿上從封地帶來的羊毛氈縫紉的罩頭大衣,甚至也給自己的戰馬套上一層毛氈外套。
年輕的伯爵牽著坐騎韁繩站在海邊,他的南邊是林德霍爾姆漁村,以及背靠著的低矮多石的土山。
他的眼睛相望北方與東方,任由北風吹拂自己的臉,以讓自己的頭腦被凍得無比清醒。
隨從戰士舉著法蘭克三獅旗和白底藍色十字旗護衛者他。
一位身著黑袍的老者手握鑲金十字架木杖,緊緊站其身旁。
這場面,活像是一位僱傭者對著蒼茫大地宣誓自己準備發起挑戰。
“Padra!”柳多夫問道著黑袍的北方聖人埃斯基爾:“你說,羅斯人是否真的強悍?”
“……”此事一下子激起很多不好的回憶,埃斯基爾保持著緘默,黑袍之下衰老的身體卻在顫動。
“為什麼不說話呢?我知道,東邊有座島,那些拒絕皈依的丹麥人都去了那裡。總有一天,福音會覆蓋整個丹麥,固然這不是我全力要追求的,我也樂見於成功。”
“你……打算向西蘭島的領主開戰嗎?”埃斯基爾突然問道。
“開戰?也許吧。至少不是現在。我現在立足未穩,而且……”柳多夫側過頭,面色機警:“也許有一天,我可以拿回本就屬於我家族的公爵爵位。我需要一些戰功,我對那些敵對的丹麥領主,還有可惡的羅斯人打出勝利,即是為了你報仇,也是為了不萊梅虔誠的民眾報仇,我也會獲得巨大的威望,這是路德維希王子殿下不能忽視的。那個時候,我將有能力再度召集薩克森人,這樣我的軍事實力無法讓其他貴族忽視。”
多虧了這四下無人,鮮有的幾位都是薩克森族裔的親信。
倘若此言論被路德維希聽到,會發生什麼埃斯基爾都不敢想。
但是,這小子對羅斯人表現出濃厚的敵意,埃斯基爾糾結極了。
“我不覺得霍里克可靠。”柳多夫又袒露道:“他就是一個海盜,和那些焚燒不萊梅的丹麥人、羅斯人沒什麼區別。如果……”
“如何?”
“倘若霍里剋死了,我,也許可以控制整個日德蘭半島。”
“啊?!你!打算……”埃斯基爾想到了刺殺,出於自己的信仰,這位尊貴的高級教士立刻反對:“你不可以!霍里克是主的羔羊。若是你敢,我就給蘭斯方面寫信。而且霍里克是封臣,能處死他的只有路德維希殿下。”
“唉,我只是說說罷了。不過,那個男人過去是海盜,無論如何也是海盜。我蔑視這種人。”
年輕人總是容易衝動,看著柳多夫這個模樣,埃斯基爾一下子便想到了羅斯的留裡克。
柳多夫長出一口氣,拔出自己的佩劍直指東方:“先不提霍里克的事。那邊是西蘭島,不臣服王國、信仰臆斷的丹麥部族都在那裡。等我攢夠了實力我會親自征討他們,還有讓很多人畏懼的羅斯人。”
“你果然要向羅斯人開戰嗎?也許,這沒必要。”
“你……”柳多夫聽得埃斯基爾如此說,言語中怎麼有些不對味。“為什麼沒必要?那是一場復仇!不萊梅附近有很多薩克森人,現在薩克森人都支持我,我需要他們,更要給他們報仇。”
“但是!羅斯人的強大你無法想象。”
說著,埃斯基爾本就白皙的臉龐變得更加煞白。柳多夫不以為意,想必這個老傢伙現在被凍得夠嗆吧。
“既然你說羅斯很強,他們如何的強?比如燒燬殺戮不萊梅嗎?”
“還有……不萊梅伯爵的戰死。”
“可我有五百騎兵。”
“我聽說,不萊梅伯爵的三百騎兵都死了。我……認識很多羅斯人。我的建議你最好聽明白!”此刻的埃斯基爾一反平日裡有些木訥的表現,一張花白鬍須亂飄的老臉幾乎貼上柳多夫的下巴,此時此刻好似一位爺爺在教育自己魯莽的孫子。
一些不願意對他人提及的痛心事,埃斯基爾拉下臉來說明。他一邊說,內心一邊滴血,甚至老淚縱橫。
這一刻,羅斯人的殘暴是柳多夫始料未及的。日德蘭半島比西歐腹地冷很多,他根本想不到比此更冷的北方還有更強大的羅斯和瑞典勢力,人口很多且基本都聽羅斯王公的調度。
偏偏那位羅斯王公非常年輕,誇張的野心讓人震驚。
因為,留裡克告訴過埃斯基爾本人,自己想要做奧古斯都,想要建好一個酷似羅馬的強國。這固然聽起來是天方夜譚,但羅斯人的擴張之快規模之大,讓埃斯基爾不得不想想這是真的。
留裡克是羅斯的頂級貴族,羅斯商人藍狐在海澤比落難,自己成功勸其皈依天主,埃斯基爾對此很自豪。也是基於這個藍狐,他知曉了更多有關於羅斯的秘密,甚至是極北地區的一些瑣碎的地理構造。
埃斯基爾本只是傳教士,他在羅斯遊歷時期自然也成了實在的間諜,大抵就是這種原因,他被囚禁了兩次。
他對羅斯與瑞典的最大感觸是擁有著龐大人口,這些人全是信仰異端的,可轉念再想,他們都是些迷途的羔羊,只要假以時日他們都是可以皈依天主的。至少他們對天主並非絕對排斥。
羅斯王公留裡克有著寬廣的眼界,甚至有精力去幹涉不列顛島上的王國王權更迭,而且對丹麥表現出很強的敵意。敵意之事毋庸置疑,這方面沒有誰比丹麥王霍里克更有感觸。
埃斯基爾自從開口說話,逐漸變得滔滔不絕,他慘白的臉也因愈發激動而變得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