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生財有方的弗蘭德斯伯國大管家丕平三世(第2頁)
“那麼您對洛泰爾大王什麼看法?”
“那個男人?我不喜歡他,他一旦騰出手來就會打我,屆時我可能會主動投降。”
“投降代價一定是您要支付一筆鉅款,以確保您家族權勢永固。”管理財政的丕平言語一針見血,博杜安一時間無話可說。
丕平繼續:“所以無論如何您都需要錢財,或是擴軍,或是日後給洛泰爾納貢。我不懂大貴族的爭鬥,我只知道您現在需要很多錢。”
“所以呢?你!給我搞錢!我要儘快得到財富。”
“這就是您召見我的目的?我的確有著辦法。”
聽得自己的管家這麼說,博杜安如卸重負,他長出一口氣:“該如何,你說吧。只要不違背信仰,都可以。”
丕平的手段非常乾脆直接,便是以伯爵的名義組織官方的商隊,針對諾曼人直接販運羊毛。具體而言是尋找所謂的“羅斯商鋪”,直接與羅斯的大商人做交易。
聽起來這很離譜,事實上事實的條件是有的,只是弗蘭德斯方面要有著巨大的勇氣,要期盼羅斯人和丹麥人的和平許諾為真。
“究竟是誰在災難前力王狂瀾?是您!大人,那些農夫得到了您的庇護,現在生活重新安定,您有理由回收利益。今年我們的羊毛對洛泰爾方面完全禁運,您下令封鎖道路,禁止一切遊商將羊毛販運處境。您收集今年夏季的羊毛,就在復興中的安特衛普港集結。而我,會主動為您找到羅斯商人。”
管家絕非光說不練之人,既然他提出了方桉並願意落實,博杜安想不出有比這更容易發財的方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準了丕平三世決意動身的大冒險。
這個時代,商人被教會唾棄,根據信仰任何不勞而獲的行為都是不正當,虔誠的教士不會與商人有來往,然而貴族們又需要這群商人提供必要的物資。
本地教會不喜歡丕平的家族,抨擊其人就是個弄臣。為伯爵打理財物得到一定利益,就被教士們視作錯誤。博杜安很需要這種人,不過考慮到貴族們、教士們的輿論態度,他不可能給丕平家族任何的爵位,就算管家世襲,歷代管家充其量就是一個管家罷了。
但是,誰會永遠地甘於做低賤之人呢?
管家丕平被臨時賦予重大權力,這樣他便可以代替伯爵去各個村子徵收超額賦稅。
騎兵護送著突然打扮得衣冠楚楚的他奔向根特城外的村莊,他令村民集合,通告今年的貢品定額。
十一稅是最傳統的稅法,農民五花八門的產出十分之一繳納給教會,十分之一繳納給伯爵博杜安。當前,因戰爭分裂了這個伯國,使得龐大的烏得勒支教區也跟著分裂。農民的十一稅交給根特主教,另一個版本的十一稅繳給伯爵,如此農夫實際成了五稅一。
另外,還有最為傳統的人頭稅,它是直接繳納給伯爵的。丕平高調宣佈:“你們都得到了庇護,躲過了戰爭,為此必須繳納未來三年的人頭稅。你們或許拿不出足夠的錢糧,就用羊毛抵扣吧!”
農民能有什麼辦法?伯爵的軍隊就算打不贏諾曼人,也能輕鬆收拾自己,更要命的是農夫沒法從邏輯上證明伯爵的命令有誤。
農夫忤逆自己的領主?這種行為將被絞死,且被教士定義為一定會下地獄的蠢事。
現在正值割羊毛季,經歷劫難的各個村莊就希望靠著今夏割羊毛“回回血”。
自古以來是各村採割羊毛後便自行進行加工,羊毛會被沸水煮得脫脂、風乾,之後塞進麻袋賣給商人。
農民自己是無法消費掉這麼多的羊毛,於是弗蘭德斯地區的農村的得體衣物普及率實際極高,無論老幼都是羊毛衣物。只是羊毛又不能當飯吃,本地土地不夠肥沃又容易遭遇海水侵蝕,搞畜牧業比種糧食有賺頭,奈何麥子才是活命的根本。
平常年景他們的糧食勉強夠吃,就靠著出售羊毛原料和半製成品賺錢買額外糧食。奈何這片地界最大的一處紡織中心在科隆地區,商人從弗蘭德斯進貨,運向亞琛、科隆方向。商人只是運輸原料,一番倒手就賺取很多。
有得賺就不錯了!要求太多就是不夠虔誠!
很多民眾竟是這種想法,他們要賺錢也要臉面,不過對於丕平一家,反正家族的風評一直不好,臉面究竟算什麼?既然得了伯爵大人抬舉,那就惡人做到底吧。
丕平要求徵收三年的人頭稅,民眾明面上畢恭畢敬,背地裡都在罵這個年齡已經不小的傢伙全家下地獄。
下地獄?死後再說。
丕平顧不得那麼多,他自覺既然已經做了大惡人不如就做到底。
於是各個村莊都收到了命令,人們不太信相信伯爵大人如此苛刻,更願意相信是這個丕平是貪婪之輩故意加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