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楊桃 作品

第1093章 藍狐治拿騷有方


古爾德家族是典型的商人,即便個別家庭成員升級為一方領主,思想的轉變也不能立刻完成。

一個商人當如何治理一片地域?

現在,亨利拿騷因管理的需要不得不放棄對於老家拿騷村的實質性直接管理,在法理上他將老家分給小女兒索菲亞拿騷,此事他的兩個兒子並無異議。

拿騷村的那片丘陵河道小平原現在正處在法蘭克內戰激烈鬥爭區,且其經濟遠遠遜色於富庶的濱海尼德蘭地區。

索菲亞不過是一個被保護得很好、如井底之蛙般的“鄉野村姑”,雖有貴族身份,的確只是在身份上比那些真的村姑高貴罷了。

亨利實質是向羅斯的古爾德家族讓渡了治理權,先是藍狐再是黑狐,兩人暫時的身份都是管家,彼此可以順利銜接。

至於古爾德家的貴族如何治理拿騷村,這就是亨利懶得去思考的了。

甚至在亨利看來,他帶著一批人移民尼德蘭就是離開了王國內戰的可怕漩渦,待在濱海的偏遠地方,有著羅斯人許諾的軍事保護,生活無憂了。

他並沒有雄圖大略,至少他和他的兒子是如此,做一個附庸貴族按部就班過日子一切都好。

顯然,黑狐很有野心,藍狐則已經在弟弟抵達前,針對拿騷村做了一番有別以往的大改造。

有一半的村民離開,拿騷男爵領的全部三個定居點的人口銳減到連帶嬰兒也算上不過一千人出頭的程度。

反而是藍狐此番部下有近五百,他們跑船就是商人,下船搖身一變就是重步兵。他們都是精壯男子,如此人員存在,使得拿騷村在結構上成了一個軍營也不為過。

很多部下協助移民的亨利暫時離開,為此留在拿騷村的藍狐失去了絕大部分的船隻。

當然他仍有二百名戰士!

就這點兵力即可去一河之隔的中王國地盤打劫?這些年來北方的戰爭規模很大,二百名士兵對於正常戰鬥算不得什麼。然歐陸內部的真實情況是,二百名高度武裝的士兵已經可以橫行霸道。

秉承著過去的經驗,藍狐選擇保守從事。他的本質仍是個商人,對於如何獲取財富,首先想到的是針對物資的低買高賣,輔以保鏢確保運輸安全。

不似絕對的封建領主,其攫取財富的方式幾乎鎖定在針對領地內農民的稅收。

針對農夫索要稅賦天經地義,再針對商人收取商業經營稅、入港稅、過路費就已經是高級行為。

倘若領主親自扮演商人角色,統合統治區內的物資對外貿易,則是過於超前的行為。

貴族不過是身份高貴,一個個盡是蠻勇的大老粗,讓他們做生意可不如打仗狩獵有意思。

當然,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根據教士對經書的解釋,商人不事生產充當二道販子是不勞而獲的,商人在道義上被自詡高貴的人唾棄。為了避免這一情況,貴族們至少不會親自去做生意,最多就是安排自己的管家和信得過的人去辦事。但更多的貴族對此根本不管不問,還是狩獵和打仗有趣。

皈依法蘭克世界的信仰不過是一個計謀。

藍狐自己就懂得拉丁語,他可以直接閱讀經書,根本不必聽教士的胡謅。只有神知道這些教士是否在解釋的時候加入自己的私貨,至少藍狐可以親自去理解。

藍狐在拿騷村,他才懶得去村中的修道院,就算是禮拜日的小型彌撒活動,最多是象徵性地待一會兒就推開緊閉的大門離開了。

每每此舉都把神父康拉德氣得半死,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這個教名約瑟夫的諾曼人真是野性不改,而且此人就算皈依,真正尊奉的還是聖徒安德烈,那飄揚的旗幟說明了一切。

的確,羅斯的旗幟本質是“抽象的交錯船槳”,藍狐將之解釋為“聖安德烈十字架”,加之他可以用拉丁語和神父康拉德唱對臺戲,如此拿騷村留駐的民眾思想上產生了劇烈動盪,所謂“我們究竟該聽誰的”。

聽誰的?誰能給大家帶來好處就更聽他的,人總不會在吃飯的問題上和自己過不去。

原則上十一稅還是要手,且是雙倍的十一稅!一份交給本村教士,一份交給貴族。

稅賦要在秋收時收取,如今距離秋收還早得很。

索菲亞是法理上的男爵領統治者,她的確只是一個普通小姑娘,對如何做一個統治者一竅不通。治理權被一股腦地打包給藍狐,遂在亨利離開後,他真是想怎樣就怎樣。

藍狐實在受不了拿騷村糟糕的基礎建設環境,他要對此定居點進行改造,以便給自己弟弟和相應的軍隊提供更好的駐紮環境,乃至為軍隊提供一個穩定的後方基地。按理說農夫給領主服役是理所當然的,他想到的也是盡招本地農夫,包括那些能幹農活的男孩和婦女都拉出來。

小男孩幹農活無可厚非,甚至連婦女都要動員,這對於拿騷村過於驚世駭俗了。

神父康拉德呼籲村裡的女人們不要聽信那些召喚,千萬不能褻瀆。

本來這些女人在這一問題上是支持神父的,而藍狐直接使用了軍隊。

藍狐自有講究,他宣稱所有的行為都得到了索菲亞拿騷的支持,實質上大家也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些不願意拋頭露面的村婦被強行拉出家,再分發一些工具勒令其勞動。上年紀的女人也被強行組織起來,被要求在河邊洗滌衣服,支起陶甕、鐵鍋為勞動者做飯。

“我就是強令你們這麼幹的!你們並沒有違背自己的信仰。如果主要懲罰人,首先也是懲罰我。你們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做事,違抗的人關押起來,合作的人將得到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