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闆,起得真早啊。
白老闆,起得真早啊。
第二天,果如時紀擔心的,早上醒來時已經又回到了那家叫“上海moon”的民宿裡。
好在這一次時紀已做了萬全準備,她將203客房長定下來,還把老戲簪也帶了過來。當她發現門外又變成了聲控燈時,立刻關緊房門,打開老鐵盒,然後,21世紀的時紀便消失了。
桌面上,只剩那個鐵盒還孤零零的敞開著……
她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了!
玉嬸一大早端著花膠山藥湯敲開客房門時,她終於見到了好似剛剛醒來,還有點睡眼朦朧的時紀,心裡頭長舒了一口氣。
誰說這姑娘有古怪的?這不很正常嘛!上次那事兒……一定是搞錯了!
時紀演完這出,推開窗準備吃早點,不想這窗正對著小洋樓後面的花園,一打開,便看見在底下做早功的白御霜。
他穿一身居家樣式的素色衫子,因怕打擾了時紀,他此時沒有練嗓,只輕聲哼著調兒做一些手腳位身步法之類。一雙修長的手上明明捏的是蘭花指,身形卻是頎勁有力,動作姿態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會兒像是某種舞蹈,一會兒又像在武打過招。
時紀心想,不愧是能跟人拔槍的角色。
白御霜很快感覺到頭頂上的目光,他轉過來,微微仰頭,跟時紀打了個招呼。是個帶著笑的小抱拳,體態鬆弛,情緒內斂,時紀一時不知道該回他個大俠你也好還是怎麼,只得也笑了笑,從碗底抽出一隻手來揮了揮,顯得有點兒傻。
不過沒關係,反正她從昨晚開始就不太正常。
“白老闆,起得真早啊。”
“平日也是這時候。倒是時小姐,沒吵著你吧?”
“沒有的,我差不多……”時紀轉頭去找了一圈,房間牆上的小掛鐘才將要指向6點……過去的有錢人家都這麼早起床嗎?
白御霜眼裡閃過一絲瞭然,嘴角一動便將話題帶開:
“前些日子定了套新戲服,剛好約的今日去試。”
白御霜跟時紀說話時仍仰著頭,此時見她眼睛微微睜了一睜,遞來個不甚明瞭的眼神,也不問什麼,只等著他繼續講下去,那雙天生多情的桃花眼裡便又帶了笑:“左右有半日無事,時小姐不妨一同出去看看,順便……”
“哎!好!我這就去拿相機!”
“時小姐,不著急的……”
白御霜還沒講完,樓上的身影便已從窗口消失了。
等樓梯上傳來 “咚咚咚”的聲響,白御霜已換好外出衣飾,立在客廳裡了。
正是時紀頭回把他看清楚那晚穿的長衫,原來那些暗紋是一隻只小仙鶴,點綴在溫柔的月白色衣料上,如玉如煙,清冷的晨光從門外映照進來,使得它們也像在發光似的,也讓人莫名想到一個不太適宜的詞:
駕鶴西去……
時紀走下樓梯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光風霽月,不由自主的摸上了相機包…小機械匣剛被掏出來,門外便傳來聲清脆的汽車鳴笛,時紀手一抖,白御霜已側身往前引路了。
唉,真可惜……
時紀跟在白御霜身後,那一瞬間,哪還有什麼風啊月,什麼姿態都消散掉了。
*
來回老上海好幾次,不是匆匆掠過,就是夜半來天明去,時紀還真沒怎麼看過這裡,此時有機會見識真正的老上海風情,心裡自然是有些興奮的,加上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小菜頭,剛才那一點失落便也飛快的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