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張梧笈自醒來後第一次對“死無葬身之地”這句話有實質性瞭解是曾阿牛捕魚時，理論上，荒野求生式的捕魚，都是木叉之類的東西去叉魚吧？

 削根木棍之類的，然後站在水裡，靜靜等魚游過來，再突然出手叉魚。

 但是曾阿牛的捕魚方法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正常認知，只見曾阿牛站在小河中，雙手於胸前劃小圓做出疑似武俠劇中運氣的動作，然後對著上游水下的魚群隔空推出一掌。水面便霎時炸起水花，就像被人扔了個威力不算太大的炸彈一樣，隨後便有不少魚翻著白肚漂了起來。

 “這這這……”張梧笈看得一臉懵逼，顯然這種超級不科學的方法如果用在人身上那得多麼兇殘。想不到這個世界除了微生物可怕，人類也很可怕！

 ——你們村裡人都用這麼高端粗暴的方法炸魚的嗎？！

 曾阿牛熟練地撈起水面上的魚扔到岸上，看似無意地說道：“前些天你看到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驚訝呢，唔……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雖然驚訝，但是很快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接受了。總覺得，你那時好像就知道我是誰了。”

 他面上仍是一派和煦，甚至掛著溫和的笑意。雖然沒有盯著張梧笈，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點冷，有種莫名害怕的感覺。

 一陣迷之沈默，直到張梧笈腳邊一條魚突然彈起，她被驚嚇出聲，這才打破了沈默。

 本以為曾阿牛直接把魚炸死了，此時張梧笈蹲下身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魚身上一絲血跡都沒有，竟然只是單純被震暈，並沒有死。

 張梧笈感嘆道：“好厲害。”

 曾阿牛：“算不得什麼，你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誒？真的嗎？”

 張梧笈抬眼，見曾阿牛像是在說教她寫字畫畫一般面色平淡地蹲到她身邊撿魚。她倒是從醒來開始第一次這樣近距離仔細觀察曾阿牛，這少年看著……嗯，她還真看不出這少年多大年紀。

 別說實際年齡被這野人一樣的邋遢造型遮擋住了，就是梳洗乾淨了，張梧笈也看不出來。

 頂多猜個大概，對方比自己小，或者比自己大。當然這準確率也不見得高到哪裡去，尤其是看到那些長的好看的人，年輕的可以通過造型化妝變得成熟，成熟的十幾年不見老。

 以往她見過不少裝扮成熟時髦的人，結果細問之下才知道對方竟然比自己小許多。

 至此開始，張梧笈對所有看著比自己年輕的人，一律用少年少女稱呼。

 這曾阿牛雖然看不出年齡，但是比她小是肯定的了。

 曾阿牛見張梧笈盯著自己，臉上便多了兩分認真，像是怕她誤會自己只是開玩笑般：“當然是真的，只是習武艱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