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五十四章 山河不過盆中景(第3頁)

“世界一旦躍升,您就能夠成就聖靈了吧?”慶火元辰語帶期盼,又道:“末將愚昧。對現世不怎麼了解。”

“以前沒有必要了解,我們的山河,不過盆中景色。我也是當了族長、執掌王權後,才略知一些天外的情報。”慶王道:“沒機會的時候,現世是萬界之主。有機會的時候,現世是諸世之敵。若能把現世人族掀翻,我們都能躍升得更高。如果能夠搶佔現世,那我們就是諸天主宰……當然,以我們的實力斷不可能。這一次也只求進於萬一。”

“世界戰爭還未到來,但眼下張臨川這支獵龍隊,眼下就有消滅我們的實力。”慶火元辰冷靜地道:“王上著眼長遠,但腳下的路不可不看。”

“我明白。”慶王點點頭,又嘆息道:“只是難免會想啊,若我們生在現世,你我都不止如此。如竹書大人那樣的天縱之才,也該能輝耀萬界。”

“那些個目光短淺的部族族長,私底下常說王上只是撿了一份王權契約,誰知王上偉略?誰知王上於此世萬民,拳拳之心?”慶火元辰伏地道:“我當為王上宏圖,肝腦塗地。”

他匍匐的身形,隱藏在慶王的影子下。

而慶王的面容被燈光所籠罩,也像畫像上的始祖一樣模湖了。

……

……

“山河不過盆中景,天下也為掌上紋。你知道這話是誰說的嗎?”

幽深的石窟裡,響起戲命略顯冷澹的聲音。

反是熟了之後,他不似開始那般,喜歡假笑了。或者說知道那種事情毫無意義,姜望其實並不在乎他是否禮貌。

此刻淨禮在誦經誦無聲的經。

姜望和戲命就藉著那佛光,靜靜地看巖畫。他們的影子各映一邊,扭曲在扭曲的畫作裡,也彷彿也成為扭曲的一部分。

石壁上的巖畫歷史久遠,絕不止千年萬年。如果其上描述的不假,那應該是浮陸人族起源之初——怎麼也得數萬年前?

或許數十萬年。

時光無法被現在的他們具體考證。

唯一能夠判定的是,巖畫是以蘊含靈性的鮮血繪成,所以才能熬過那麼漫長的時間。在時光的流逝裡靈性耗盡,畫卻刻在了岩石裡。

岩石本身,成為久遠的記憶。

按照巖畫的描繪,在古老的年代,浮陸人族並非是天生的住在聖狩山,而是不得不聚居在聖狩山。

因為聖狩山之外,蠻荒世界裡,盡是惡鬼!

聖狩山有天然的聖禁,使惡鬼不得觸及。

在蠻荒世界裡被肆意虐殺玩弄的人們,殘存的部分都逃到聖狩山來。

惡鬼圍山而居。

有以同族祭祀惡鬼,交換短暫和平。有淪為惡鬼爪牙,上山擄掠,下山受庇護。有甘願為惡鬼飼養,生子生女代代為血食……

當然也應該有抗爭,有不屈服,有一步步走出聖狩山的勇氣和智慧。但眼前這幅巖畫並未描繪。

它只描繪了一段殘忍血腥、赤裸原始的時期。描繪了古老時期的惡鬼以及惡鬼環伺下……比惡鬼更殘忍的人心。

“是誰說的,這麼狂妄?”姜望從壁畫中回過心神,回應戲命的話題。

戲命澹澹地道:“虛淵之。”

太虛派創派祖師,太虛幻境的構建者!一個名於世,卻隱於世的絕代強者。

但其實比起構建太虛幻境本身,他能說服天下列強、推進太虛幻境佈局現世,或許是更值得驚歎的。

姜某人當初能夠意外修成聲聞仙態,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在太虛幻境裡,一不小心聽到了這位強者的本音。

“說狂妄……倒也不是那麼的狂妄。”姜望面不改色:“虛真君是站在一個更高的層次看待世界。高屋建瓴,自然山似泥丸、人如螻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