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五章 孔恪韓圭已成祖(第2頁)
齊國在某一段時期也曾自陳繼承了暘國遺產,更在事實上崛起於故暘的廢墟中,向來認可暘國的正統性,故而對這「青帝」之號也是承認的。
慶火觀文雙手一撕,將紅鸞槍的槍影紅披生生撕開:「什麼青帝紅帝的何關緊要?你以為母漢公不會如此,那只是因為以前她不懂。不知何為善無赦,惡長生!」
她在惡鬼天道內部的競爭裡,仍是壓制著敖馗。故而還能偶爾借來一些惡鬼天道的力量,以此頻頻與姜望等人碰撞:「你們可知我是怎麼死的?」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竟敢譴責於我?」
她的右手刀劍槍矛變幻不定,左手萬般法術一應由心,反而將這些天驕壓制!
「當初上古人皇與三位道尊構築萬妖之門,分身乏術。祝由趁機掀起魔潮滅世,禍延九州。為救蒼生於倒懸,我獨立魔潮之前!出發之前,我與孔恪、韓圭相約,無論誰先尋到魔祖真身,另兩人必要第一時間來援。此二人怯戰,失約不至,我又顧及億萬生靈,不肯退卻,這才被活活打死!」
一位成就超脫的存在,因為在魔潮之前不肯退卻,而被活活打死。這是何等慘烈!
這就是上古時代,一個埋葬了黑暗,也成就了偉大的時代。
但慶火觀文這番話裡,更引人注意的,其實是那兩個名字。
孔恪!韓圭!
前者是儒家學說開創者,後者是法家學說開創者。都是當世顯學之祖,聖賢一類的人物!
「她們沒有怯戰。」姜望雖未學於此二宗,也揮劍以正視聽,迴護先賢:「歷史上正是儒祖和法祖挺身而出,攔在魔潮之前,才贏得了時間,讓上古人皇脫身歸來。而後三尊超脫聯手,方才擊殺魔祖。又十萬年,終結魔潮。」
「儒祖?法祖?」慶火觀文笑聲甚悲:「他們竟也稱宗做祖了是嗎?」
她愈發癲狂:「我卻還苦囚此世,寄渺望而獨遊,萬載萬載又萬載,不見天樞外!」
長期以來,為了隱藏自我,她並不向浮陸之外探索。因為對於某些存在,你在感知某些信息的過程裡,就會被感知。
她深藏於浮陸世界,在浮陸世界還隱於歷史中,就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注意到,不希望讓迴歸的道路增添風險。
一個乞活如是缽的降臨,就攪得天翻地覆。她是剋制了再剋制,小心了又小心。
是觸及乞活如是缽,才知釋家有此發展。與淨禮進行爭鬥,才開始拆解佛門法印。
是遇到現世來人,才知現世大略如何。今日談及舊人,方能映鑑往事。
悲乎滄海桑田。
孔恪韓圭已成祖,母漢公空留聖賢名!
慶火觀文如此悲憤,圍攻她的幾人,並無一個共情。
他們根本無法確定,慶火觀文哪一句是真。
戲命此時已經遍身覆甲,整個人看起來膨脹了不止一圈。臃腫的機關鐵甲不但
沒有減慢他的速度,反而使他得到全方位的增強。
在五人混戰的情況下,大範圍的道術很容易波及隊友,等閒傀儡又無法參與這等層次的戰鬥,不能夠形成配合。所以他棄術而用功,攥緊了拳頭,以數倍於本身的力量,轟出墨家嫡傳的【譬侔援推四小取】!
此四取,是墨家學問裡的四種辯論方法。也是戲命此刻逐步壓迫、不可迴避的邏輯鐵拳!剛柔相濟,圓缺無漏,很好地填補了幾位隊友的進攻縫隙。
「我們信史書,還是信你?」他以拳代問。
而慶火觀文只道:「那我且問你們,妖族天庭是什麼?人族起源何來?遠古之戰的真相你們真的清楚嗎?」
「不必回答!」此三問之後,她大步而前,一巴掌掀翻戲命壓下來的拳頭,大手一揮:「你們所看到的歷史,其中就有我的編撰!我造歷史如此,後來者造歷史亦當如是,我無怨尤!」
「只是……」
她身上的祭袍飄卷不休,其上火紋彷彿活了過來,躍出祭袍,在空中游動:「我曾經擁有的,誰也不能抹去。我曾經贏得的,誰也不能忘卻。我將要尋回的,誰也不能阻擋!擋我者死,擋我者罪該萬死!」
「史書固然不可盡信,但相較於言論,我相信一個人的行為更具有代表性。」姜望潑灑劍光如飛瀑,以無與倫比的殺力,牢牢佔據主攻手的位置:「儒學法學我都不通,但此二者顯學傳世,歷來授業育人,於人族有文教之功,當有德名。你說儒祖法祖怯戰,但事實上正是她們擋住了魔潮,所以「怯戰」一詞並不能成立。即便你所言皆為真,我想其中也必有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