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會於長河(第3頁)
無怪乎殺一個廢掉的遊缺,也要屠其滿門。殺人見血後難以自控嘛!
他現在是越來越好奇卞城王的本尊了。這麼壞的壞人可不是等閒經歷能塑就,製造區區幾次滅門慘桉是遠遠不夠,怎麼也得屠過百八十城?
籠中無尾燕一睜眸,整個隊伍的氣氛,都變得險惡了。
平等王眼神凝重:“這副模樣……難道是傳說中的燕梟?”
“應該是吧。”尹觀隨口道:“卞城王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平等王一時沉默。
燕梟這等兇物,誕生環境極其苛刻。絕不是殺一個人兩個人就能培育出來的。卞城王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平時冷酷得幾乎沒有情感,養的寵物卻又體現出如此混亂的瘋狂。這是多麼矛盾的一個人?
宋帝王這時候道:“上面一隻鳥,下面一隻鳥,這不就是個‘卞’字麼?真不愧是卞城王!”
這笑話也太冷了,冷到午官王借來的屍體都有些受不住,低頭咳嗽起來。
尹觀哈哈一聲:“這個笑話還蠻好笑的,回頭你當面跟他講。”
宋帝王立即閉嘴。
長河無波,人影照於河面上。
黑袍皆似鬼,一個接一個,漸而遠去了。
……
……
所謂陸地之瀚海,平等地映照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無論殺手,天子,庶民。
此人如何,長河倒影便如何。
太虛山門的入口,隱在無盡流沙之中,少為世人所知。
在太虛幻境建立之前,太虛派也是長期與魔族戰鬥的天下大宗。虛淵之更是在邊荒矗立了不朽名譽,與現存的大多數魔君都交過手。在太虛幻境建立之後,太虛門人的重心才開始轉移。
待得太虛幻境開始在現世範圍內推廣,為了方便霸國監督,在六國的掌控範圍中,也都增加了一個太虛山門的入口。
只要掛上監督執務的玉牌,六國強者就可以隨時出入太虛宗地。
當然,非六國之人,不可能穿行這些設在霸國隱秘之地的門戶。
值此天下會盟之際,流星穿梭長空。
冬皇謝哀、鐵國常年閉關的真君老祖關道權、魏國龍虎壇壇主東方師、盛國副相夢無涯、宋國國相塗惟儉、越國前相高政……
一個個大名鼎鼎的人物,貫穿現世,從各個方向,皆往太虛山門去。
大莊皇帝莊高羨,身穿天子冕服,頭戴平天冠,徑行高穹,自往赴盟。他的照影在長河之上,也有顯見的輝煌。
當然沒有什麼攜帶侍衛的必要,整個莊國也找不出比他更強的存在。單純儀仗的話,他還沒有在諸位霸主國代表面前擺儀仗的資格。
此次太虛會盟如此關鍵,更是不會有誰等他。遲到的人,會被直接拒之門外,失去參與這場盛宴的資格。
他要真帶幾個護衛隨行,還得自己拖著護衛飛。
照懷和尚被驅逐,苦覺老僧被禁足,長河無盡遼遠,天地廣闊無邊。
他已經完全想好了,在太虛會盟之後,自己該如何做。並將付出全部的決心。危險性當然存在,可自此能去枷鎖,他願意再賭一次,再行一搏。
關乎命運的賭桌,或得已或不得已,他已經坐上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當然有時候也會有些意外產生。
譬如楓林城的人並未死絕,譬如不贖城中,祝唯我未見其屍,只是不知所蹤。
譬如……
他在這橫跨長河的時候,竟然偶遇了當今雍國之主!
莊高羨眼神微凝。
如何會見得韓煦?
他疾飛的身形驟然滯留,斜道而來的韓煦,步子亦隨之放緩。
秦人尚黑,西境皆以黑色為貴。
作為雍國天子,韓煦的冕服是黑底黃綏,旒珠亦為玄珠。在尊重秦國霸權的同時,也保留了曾經作為一方強國的些許自我。
而莊國作為道屬國,又以玉京山為宗,故顯貴以白。同時莊國又是昔日雍國大將裂土自立。
故莊高羨的天子冕服是白底黃綏,旒珠亦為白珠。
如此一黑一白,各自堂皇冠冕。
莊雍兩國國主,意外會於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