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身當之(為盟主陳澤青賀3/3)(第2頁)


“若為此事,一裨將,兩隊人,守在邊境足矣!難道我陽國,還有敢捋齊人虎鬚的壯士嗎?”他在龍椅扶手上拍了又拍:“用得著調動九卒之軍,用得著兇屠出馬?你道兇屠,是何許人也?你去大夏失土上看一看,問問那些亡魂!”

“兇屠又如何!兇屠就無法溝通?兇屠就沒有弱點嗎?父王!你莫被嚇破了膽!現在不是三十年前,重玄褚良老了!”陽玄極怒道:“對付他的方法多的是!”

他本可以平穩接過政權,從容不迫的實現野望。但一夜之間就天地變易,風雨飄搖。眼看到手的尊位變成了爛攤子,他焦灼、憤怒、不安,整個人差點崩潰!

能夠迅速恢復過來,還能夠有所決斷,並糾連大臣,跪請陽建德召開朝會,繼而以內外之勢逼宮……已經是難得的城府。

但儘管如此,在陽建德冷冷剝開的殘酷真相面前,他的意志還是恍惚了。

他憤怒。

他的憤怒不是由於仇恨,不是因為不公,而是源於不安。是因為他感受到了危險,覺察到自己的無力。

他就在這大殿上咆哮起來,彷彿這樣就證明了自己根本不懼重玄褚良:“舉陽國之物力,難道還不能動老朽之心?他要什麼,我都砸給他,砸到他痛!再不行,就請人刺殺他!若再不濟,我直接割地給齊君,割一地,割一城,哪怕割一郡!只換一次退兵,難道不可以?只要給我時間……只要給我時間!”

“割地求和?”陽建德再次打斷他高漲的情緒:“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吧?”

他冷笑:“但你想讓孤去?讓孤這個禍國殃民的罪君,再承擔一次割地之恥?”

“形勢如此,割地只是緩兵之計,我們正好可以把日照郡割過去,把異變的鼠疫也一併丟給他們,反正以齊國之大,自有法子。而我們陽國輕裝簡從,才能大步前行!”陽玄極的聲音緩和下來,那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和緩:“父王,為宗廟計。陽國已經出了一個昏君,不能再出一個。不然,民心就徹底散了。所以,割地自然只能您去。”

陽建德出乎意料的並未暴怒,反而只淡聲問道:“然後呢?”

“雖然痛苦,但只有剜掉了爛瘡,才能恢復健康!內憂外患全都去了,我陽國軍民一心,知恥後勇,何愁大業不興?”

陽玄極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十年!只要給孩兒十年時間,必為您收拾舊山河!”

滿朝的王公大臣全都緘默,這場陽氏父子之間的對話,他們任何人都沒有插嘴的資格。

但陽玄極表現出來的果敢、自信,甚至是殘忍冰冷的一面,都給了很多陷於迷茫者以信心。



讓他們看到了一點微渺的光,彷彿陽國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還有希望。

只要舊主認罪,割地,求和,帶著恥辱離去。

新主繼位,軍民一心,同仇敵愾……他們彷彿自那微渺的希望中,看到了國勢復起的可能。

夢迴曾經照衡城還叫做天雄城的時候!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