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六十七章 其樂無窮(第2頁)


其實是因為王夷吾本人在經營方面的弱勢,才逼得文連牧不得不往偏門裡找辦法。

王夷吾停了一下,才道:“你是隻做眼前,不管以後洪水滔天啊。”

文連牧伸手在棋罐裡抓起一把白棋,又看著它從指縫間一顆顆落下:“要想在短時間內扳回局面,鄭世是最好用的棋子。至於以後……等重玄遵從稷下學宮出來,是你怕這顆子,還是重玄遵怕?”

他輕扯嘴角,直到此時,才露出其人獨有的傲氣與鋒芒來。

“我是相信你的。”王夷吾說。

“那我很榮幸。”文連牧故意用假惺惺的語氣回了一句,然後才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這次佈局,有多個預案。鄭商鳴追蹤姜望,我想辦法讓他暴露。最好的局面當然是姜望殺了鄭商鳴,或者鄭商鳴殺了姜望也行。如果是前者,鄭世和重玄勝的矛盾就解不開了。如果是後者,我不知道姜望和重玄勝的交情在哪一步,但至少在現今價值上是左膀右臂的存在,重玄勝絕不可能硬吃這麼大的虧。”

“最壞的局面呢?”

“最壞的局面,無非就是鄭商鳴發現他被人算計,然後順藤摸瓜找到我,但是我旁邊……”文連牧一把握住手裡不多的棋子,抬起根手指,指向王夷吾:“站著你。”

“然後?”

“我認真琢磨過鄭商鳴這個人。鄭商鳴是不願依靠家中關係,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那種公子哥典型。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從小鄭世對他管教嚴格,另一部分原因,則是他本身的性格。”

文連牧繼續分析道:“他能夠吃苦耐勞,能夠忍譏受辱。但這不是因為他本身具有忍耐的品質,恰恰相反,他是最不能忍耐、最遏制不住反抗衝動的人。他之所以能夠忍受斬雨軍裡的那些,是因為他心底知道那些人和事不值一提,把他們當螞蟻,所以不覺得辛苦,也不覺得屈辱。”

“他堅決不靠鄭世,但鄭世才是他最大的底氣。他活得很彆扭,很矛盾。他是權貴之子,又輕賤權貴。他看似對他父親的權勢不屑一顧,其實心裡最認可他父親的權威。他看似從不敢跟鄭世正面反抗,但他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反抗本身。”



“他心裡藏著一個火山,一旦觸及……”文連牧說著,把手完全張開,所有的白子瞬間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