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五十章 樓裡樓外(第2頁)


但姜望只是說道:“請喝酒。”

像他剛剛坐下來那般。

還是那句話,還是那個態度。

剛才突兀而來,又率性而去的那位年輕人,或許是想要探探姜望的底。或許他只是單純的矜傲。或許他是以為,姜望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後,就一定會去登門道歉。

但都無關緊要。

姜望不感興趣。

和國於他的意義是途經,他於和國的意義是路人。

來三分香氣樓的這一趟,只是情緒的片刻放縱,是對曾經楓林城裡那段時光的緬懷。

但現在,興致沒了。

酒還滿在案上,但已不想再喝。

興起而來,興盡當去。

名士風流,應是如此。

忽然間所有的雜緒都消散了,不斬自斷。姜望灑然一笑,留下一錠金子,起身離開了這裡。

既不倉促,也不猶豫。

心有定見,過遍千帆。

無人知道他在此演了一劍,那一劍是名士潦倒。

名士潦倒亦風流。

唯有此間侍酒的姑娘,愣愣看著這佩劍少年郎的背影,不知為何,忽覺臉上發熱,如火燒一般。

……

……

疑似原天神神廟祭司的年輕人,離了這處雅座,也不需人引導,熟門熟路地轉了轉,徑自來到一處包間,推門而入。

包間內坐了不少人,瞧穿戴,個個非富即貴。

先前與他在酒屋同飲的武服年輕人正在座,見得是他,便笑著抱怨:“聚齊了人,卻不見原兄!你方才去哪裡了,可是逃酒?”

原姓男子大笑:“酒乃救世良藥,求樂瓊漿,我豈會逃?”

一揮袖子,豪邁非常:“與我滿上!”

早有識趣的陪客為他滿上酒杯,迎他入座。

在座眾人裡,很明顯的以三個人為中心。

一是那武服男子,一是這原姓男子,還有一個,是個眉眼如畫、魅惑入骨的美人。

她獨坐一方,在一眾和國權貴中間,絲毫不顯勢弱,反倒叫人完全無法忽略。

她輕啟紅唇,聲音亦是酥酥軟軟,在人心裡的那根弦上撩撥:“原野大人真乃酒中豪傑。”

每字每聲,每叫心中一顫。

“非我嗜酒如命。”原野舉杯一飲而盡。

眼睛毫無避諱地盯著那美人:“我只是想……喝多一些,或許昧月姑娘,你能原諒我的孟浪!”

他先前與姜望所說,還真不是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