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夜色雪色兩不如(第2頁)


而穩穩在絕頂上另起一層樓的,唯有鬥昭的鬥戰七式。重玄遵的日月星三輪斬妄刀,威能不輸,但靠的是神通相合,以刀術技巧而論,卻是連極限也沒有達到的。

秦至臻說他的拳術已是此境絕頂,在看過黃舍利趙汝成之戰後,仍然這麼說。那麼他的拳術必然不輸於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

從他與北宮恪的那一戰,也能略見一二,頗有拳碎萬法之勢。

現在他說,他的刀,更勝他的拳。

豈不是說,他的刀術,比絕頂更勝一籌?

難道是可以媲美鬥戰七式的存在嗎?

天府修士加鬥戰七式,幾乎可以等同於人間無敵了!

甚至不必加“幾乎”二字!

如秦至臻這樣的人物,當然不至於在此時此刻誇言。

整個環形看臺上,各國觀禮者,無不心驚!

秦至臻展露天府之力後,很多人就已篤定他為魁首。

趙汝成拔出天子劍,才叫這猜想稍稍動搖。

黃舍利漫步時光之後,奪魁最大熱門才移轉。

現在秦至臻這話一說,天府加鬥戰七式,試問誰能不動搖?

面對這樣的對手,齊國姜望,何有勝理?

在一片毫無懸念的哀聲中,唯獨齊國觀禮席上,響起一聲冷哼。

許象乾雙手環胸,不屑一顧:“還沒開打就吹牛,我看也不過如此!虛張聲勢,其內必朽!嚇得到誰呢?我們趕馬山雙驕,絕非浪得虛名!姜青羊能與我許象乾齊名,斷不會被這種小伎倆影響!”

坐得足有三丈遠的照無顏,瞥來一眼,淡聲問道:“聽起來趕馬山雙驕是這麼的厲害,請問與姜青羊齊名的你,打得過天府修士嗎?”

許象乾理直氣壯地道:“暫時打不過。”

子舒晃了晃頭,有點沒想清楚,許高額為什麼能把“打不過”……說出“不過如此”的氣勢來呢?

你要是隻看他的氣勢,不聽內容,倒像是他一隻手就能捏死秦至臻似的。

場外的雜聲,當然不會影響到演武臺上。

雖則許象乾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為他張勢。

但姜望並沒有聽到許象乾在說什麼。

不過在臺上的他,於此刻,也與許象乾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一致。

有趣的事情正在於此,“趕馬山雙驕”竟然在此時,產生了微妙的默契。

姜望也是到這個時候,才突然意識到。

秦至臻和他的戰鬥,早就已經開始!

從內府選拔賽時,秦至臻向他走來的那一刻開始,秦至臻就已經拉著他,進入了只為雙方而設的鬥場。

八強戰中,其人與北宮恪的那一戰,是打給他姜望看的!

那時候的秦至臻,雖然是要讓北宮恪顯盡精彩,但牢牢掌控局勢的他,根本沒有必要同耀五府。

不必為而為之,何也?

當然不是為了誇耀自身,而是為了讓姜望看得清楚。

那一刻的五府同耀,和這一刻的拔刀自述,都是基於同一個目的——樹立他無敵的聲勢,讓姜望未戰先怯,於勢上先輸一籌!

姜望當然相信,秦至臻不至於誇大其詞,也的確有足夠的實力。

其紙面實力,是內府絕頂。

只不過問題在於——

其人所說的、更勝一籌的刀術。

是像黃舍利和趙汝成那樣,略高境內絕頂一絲。還是像鬥昭那樣,拔高一層呢?

甚至於對姜望來說,這也根本不算問題。

哪怕面前這人真有重玄遵之神通、鬥昭之戰技,無敵於同境,傲視天下英雄,難道他姜望就會退縮半分嗎?

許象乾雖然經常胡話連篇,但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姜望此人,如何會被影響?

王夷吾也曾同境無敵,雷佔乾也曾獨佔乾坤。

但現在是他姜望站在這裡,劍試天下英雄!

他面對過的敵人,感受過的絕望,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

在人們或擔憂、或憐憫、或慶幸、或期待的目光中……

姜望眼神寧定,只按劍道:“我持長劍東來,為試天下英雄。同境之內,海外已無對手;劍鋒所向,東域難有良逢!今日若能一見絕世之刀,我當歌之詠之,不勝歡欣!”

此情此景,此人此言。

見者心馳神往,聽者激盪胸懷,無不為這話裡的豪氣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