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恩賞何極(第2頁)
敗犬之恨,何足掛齒。
柳家自己不爭氣,怎麼也扶不起來,最後被晏家退婚。本是好聚好散的事情,留一份香火情,晏家以後或許還能再伸手幫一把。柳應麒卻在晏撫一個小輩身上糾纏、耍起了無賴,鬧得人人難看。此事在齊國貴族圈裡早已是笑柄。
他女兒不要說嫁晏撫,次一些的世家也嫁不進去了。
若是一個有天賦的女子,如祁笑那般,倒也不需婚約捆綁,不必藉助誰家。更有甚者,自己撐起家勢也並非不行。但那個叫柳秀章的,也沒顯露過什麼天才。
充其量就是比柳玄虎那個廢物強一些?
所以田希禮笑得更真誠了。
這樣的笑容,對於柳應麒來說,無疑很是刺眼,於是冷冷移開了視線。
鐺~鐺~鐺!
但願你能一直這麼笑下去。在編鐘的奏鳴中,他這樣想道。
此時此刻,獻禮大典已經演進至高潮。
已經受過封賞的重玄遵,和領隊的曹皆,都已退到旁邊,不與今日的主角爭輝。
唯獨此次觀河臺奪魁的姜望一人,靜默立於廣場正中央。
他的身後是莊嚴太廟,他的身前是大齊天子。
大齊百官勳貴,老少百姓,在他左右兩側,關注著他。
青銅編鐘在宮廷樂師的敲擊下,演奏著宏大的音樂。
聞其聲,眼前如有神光。
感其音,耳中似鳴海潮。
似有雨垂,垂於空谷。
似有風過,過於萬壑。
世間的遼闊與宏大,都在聲音裡漸行漸近。
每一個音節,都在最肅穆的那個點上。
每一處音色,都大氣莊嚴,渾然無缺。
此曲名為《奉元》。
是大齊宮廷最莊嚴的祭樂之一。
奉元者,尊奉天道。
奏於今日,也有奉禮以祭告先祖的意思在。
向大齊歷代宗廟誇功!
在這莊嚴的祭樂裡,主禮官捧旨走到丹陛前——先時為重玄遵宣旨的,是本次大典的副禮官。
其人穿著一身莊嚴繁複的禮服,踩著禮步,每一步都無可挑剔。
面向姜望,也面向姜望身後的太廟。
展開聖旨,面容肅穆、虔敬,他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圓潤飽滿,恰到好處——
“朕聞之:千古以來良才,需灌溉以風雨;萬里河山棟樑,應斧鑿以日月。於是走星河,沐天光,行於九天之上。
齊地有名姜望者,世間之美玉。
年方十九,歲月少經。
然國戰有斬將奪旗之功,御前有奮勇救駕之行。
治封地長得民安,懸青牌屢破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