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十四章 扶風(第3頁)


他又對著天子,重重磕了下去。

砰!

額頭和地面鏗然一撞。

“柳嘯是生是死,全憑聖裁,柳氏不敢置喙!柳應麒今日大典失禮,太廟失儀,使天下笑,罪當一死,敢請陛下賜刀,臣當自裁之!”

重玄勝眯著眼睛看大戲,心中只有兩個字——“你娘!”

誰說柳氏不狠?

誰笑弱柳只可扶風?

柳氏狠起來,哪有別人什麼事!

先有柳嘯以神臨修為,拉著田安平去陪葬。

再有柳應麒,在這大典上,一心拉著田希禮一起死。

他只不過跟著喧囂了一句,擺出了架勢,就是大典失禮、太廟失儀,該當自裁。那主動喧譁,差點動手的田希禮,又該如何?

柳應麒固然只是中人之姿,能力有限,但絕不愚蠢。

就算真是一個蠢貨,懷著近十年的恨,也不該被小覷。

田希禮想在大典上借題發揮,以柳嘯襲城之事,為田氏贏得足夠的籌碼,這是合格的政治修養。

而柳應麒根本沒有應對的空間。他不可能在今日為當年之事翻案,更不可能批判天子不公。

所以他選擇……

拖著對方一起死。

一個下一代就將移嫡的宣懷伯,拉著一個春秋正盛的高昌侯去死。

一個日薄西山的柳氏族長,拉著一個仍在頂級名門之列的田氏族長去死。

好像怎麼算都不虧。

但生死這種事情,如何能夠簡單的計算?

又有多少人,能夠從容赴之!

柳應麒今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就連齊天子,也一時沉默!

眼下的柳應麒,雖然誠惶誠恐,一副任由宰割的樣子,但其實並無恐懼。

若要問責於柳氏,反正他柳應麒都要移嫡了,他的血脈後代,繼承不了宣懷伯。

若要問責於柳應麒,他都主動求死了,還能如何問責!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他一無所有,他反倒不如田希禮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