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六十一章 八門法界,眾生平等(最後一天求月票)(第2頁)

    但此時,若是撥開雲霧,低頭瞧血河,卻能看到人的照影。

    當然有幾位衍道強者大戰的身姿,也有巍峨綿延的司玄地宮,豎如山峰橫似嶺的昆吾劍……

    可又不止如此。

    不止眼前這些人,這些事。

    若能細究便可知,那是人生於世,茫茫多零落的碎夢!

    雲夢舟是展現這樣的神異。

    降臨此世,遮掩一切。雲氣蒸騰,夢境萬千。

    是以雲氣掩蓮世,以夢海覆血河!

    雖不能說立即斷開孟天海與血河的力量聯繫,也使他運轉力量,總有間隔。

    雲氣晦孟天海之鐵拳,夢境卻隱宋菩提之刀光。

    還有司玉安殺意沖霄,陳樸掌覆天海。

    戰況一時更激烈數倍!

    吳病已就在這個時候走來。

    他走得不算快,他根本沒有在衝鋒。

    他只是平常的、平靜地往前走。

    不像是來廝殺,而像是來審判,甚至可以忽略那個“審”字——他只是來宣佈一個結果。

    在如此激烈的戰場中,道則都是衝突混亂的,他的穩定和平靜卻並不顯得突兀。好像一切本該如此。所有的“亂”,都在等待他的“治”。

    他在諸般絕巔道則碰撞的戰場,建立他的秩序!

    吳病已的力量正在展現。

    沒有更多言語,但所有規則都發生根本性的改變。沒有更多動作,但一切偉力都要受到限制!

    世間雖有絕巔,不許隨心所欲。

    自由的邊界是法律!

    孟天海眼睛一亮!

    “好個矩地宮執掌者,你沒有讓我失望!”他見獵心喜,連砸數拳,將刀光劍影學海都轟開,隻身撞開時空,主動迎上吳病已:“法無不易,你足以稱賢!來!予我更多!讓我看看當代法宗更強的表現!”

    吳病已停下腳步,面容未改。高冠不動,掌分八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覺或不自覺地落在他身上。

    他本身成為法尺,成為準繩,是一切規則在這個世界上的錨點。以他為中心,才延展縱橫,清晰規矩。

    他的左掌是規,右掌是矩。

    雙掌分開,便重新分開了此世。

    現在,在他和孟天海之間的這段距離,已經被全新的法律所規束。

    孟天海的一舉一動,都要合律,不然就是觸法。

    觸法必有究!

    雙掌八門,一世盡法。

    開、休、生、傷、杜、景、死、驚,此八門者,定八方邊界,令拳勢不走。把孟天海所有的狂惡,都鎖在此間。

    此即矩地宮鎮宮絕學,吳病已親創的【八門法界】!

    一入此界,永世難出。

    八門都非門!

    若循律,自然要馴服於法,只能一步步自枷自鎖,慢性死亡。

    若違律,法不輕饒,當即就要押赴刑場!

    一般的真君身陷此界,怎麼也要先看看局勢,觀察一下道則,找一個相對平衡的時空點,算一算相應的代價得失,再行出手。

    但孟天海不同。

    他一入法界,身擔萬般壓力,當場拳砸死門!

    就是要做最錯誤的選擇,就是要觸發八門法界最強的反擊,真有蓋壓一切的強勢。

    死門為三大凶門之一,不利吉事,宜吊死送喪,刑戮爭戰,捕獵殺牲。

    孟天海以拳觸之,當即觸發五刑。

    空中凝現五種刑具——

    刺字之細針。

    割鼻之狹削。

    斷足之長斧。

    去勢之小匕。

    斬首之大刀。

    它們是法律威嚴的體現,是威懾得以存在的基礎。

    它們代表的是法家古之五刑!

    墨、劓、剕、宮、大辟!

    “天行有常,無情而公。山海皆叢林,獨人世在其外。如何?在內為德,在外為法。”吳病已的聲音響在八門法界,森嚴冷酷:“然德無常形,法有定規。故德不長倚,法能長循!”

    在握住昆吾,踏入血河搏命前,司玉安就已經把赤琥珀般的真源火界,丟回了姜望手裡。姜望也就一直拿在手中,並未放開。

    此刻的真源火界裡,一眾修士皆寂然,無人言語。

    祝唯我和寧霜容都在調養傷勢,唯獨卓清如,一時怔然。她如何記不得這一篇《德法三講》?

    法家大宗師吳病已,是個不太喜歡錶達的人,一向主張“行勝於言”,也少有著作問世。

    這《德法三講》,即是他不多的為人所知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