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為楚歌,便為楚悼(第3頁)
“不用想那麼多。”左光殊說道:“這塊玉璧既然已經現世,不管為誰所得。參與這一次的山海境也很合理。不過,只要這人露了面,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追回玉璧。到時候自然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月天奴則隨口潑了一瓢冷水:“要想見到這人的真面目,大約不會那麼容易。以此人的隱跡能力,或許山海境之行結束了,也碰不上面。”
左光殊:……
屈舜華見狀說道:“進了七組人呢,總歸有人能碰上的。再者說,九章玉璧出現了八章,這一次天傾必定遠強於以往,哪怕有九章玉璧庇護,大家也都是要往中山經所載的那些山靠攏的,現在追蹤不上,那時候就很容易遇到了。”
中山經乃是山海異獸志裡所書的一個篇目,主要記錄山海境中部位置的一些浮山。
天傾之時,山海境的方位也會清晰。但那個時候,整個山海境也都會陷入動盪,只有中部會相對安穩一些。
月天奴淡聲說道:“《中山經》上記載的山,從首座山到最後一座山的距離為二萬一千三百七十一里。兩萬多里,屈大小姐,很容易遇到麼?”
屈舜華瞪了她一眼:“就你記性好是不是?”
月天奴搖搖頭:“我是真的習慣說實話,沒想到有人其實不愛聽實話。”
作為很多年前就認識的好友,屈舜華也跟她講過姜望的“我只是習慣說實話”之語,那時候是喜笑顏開,說什麼自己就是很欣賞實誠的人,左光殊認識了一個好大哥。
故而月天奴有這番諷刺。
屈舜華被一句擊中命門,完全無法回擊,只得轉移話題道:“咱們現在手裡有兩塊玉璧,天傾發生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危險。”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左光殊認真地道:“我們得去找姜大哥。不然他如果成功逃脫了,等到天傾的時候可怎麼辦?”
“事實上姜望逃脫的概率幾乎為零,那頭禍鬥王獸絕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月天奴的聲音一貫有些滯澀,但這一次的滯澀讓左光殊聽起來格外不舒服。
“月禪師,你是不是對我姜大哥有意見?”他忍住不快,儘量平靜地問道。
“事實上恰恰相反。”月天奴語氣依然平靜:“我不僅對他沒意見,還很關心他。”
“你?關心他?”左光殊覺得這實在很荒謬。
月天奴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有人很關心他,我很關心那個人,所以我也關心他。”
這話有些拗口,但屈舜華第一時間聽懂了,立即投來充滿求知慾的眼神:“誰呀?”
“你不是隻認識一些尼姑嗎?”
“洗月庵的戒律這麼不嚴格?”
這接踵而來的三個問題,換成一般人,還真很難應付過來。
但月天奴仍是用她固有的語調,一個一個地回答道——
“我不能說。”
“我也認識你。”
“洞真之前,禁絕情愛。洞真之後,百無禁忌。”
然而屈舜華只是一拍手掌:“果然關乎情愛!”
她的表情更興奮了:“到底是哪位禪師動了凡心?你快告訴我,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月天奴:……
左光殊扯了扯她的衣角:“現在重要的是姜大哥的事情……”
屈舜華一把打開他的手:“我就是在關心姜大哥的事情!”
月天奴決定不理她,只對左光殊道:“我只是要告訴你事實。
你姜大哥基本上沒有生還的可能。
如果你堅持要去,如果那頭禍鬥王獸發現我們,我們全都逃不掉。因為你姜大哥沒辦法保你第二次。明白嗎?
我不是對你姜大哥有意見,也不是對你有意見,只是認為你不應該浪費你姜大哥給你創造的機會,頭腦一熱就去做什麼不理智的決定。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一次了,不是麼?
如果你一定要去,屈舜華肯定會陪你去,而我肯定會陪屈舜華。
那麼現在你做決定吧。”
左光殊久久無言。
他在一天之內,好像長大了兩次。
而屈舜華又擠到了月天奴面前:“那位禪師是誰?你就告訴我一個字,一個字行嗎?回頭我自己去琢磨。哎呀我好奇死了!你不是在湊天眾的機關材料嗎?我幫你去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