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月照江河(第3頁)


一青線一白線不斷交錯,彼此環轉,像是在編織一團美麗的光之網絡。

在鏗鏘的金鐵之鳴裡,那密密麻麻的光痕,已然織就一個方圓十丈有餘的光球。

這光球網絡裡的每一個點,都是兩個人交鋒的印記。

空間“記住”了他們的戰鬥!

哪怕如此短暫,可又……如斯漫長。

舊的痕跡還未消散,新的痕跡又已誕生。

兩個人彷彿在挑戰觀者目力的極限,倏忽上下左右,俄而前後折飛,要在千鈞一髮的間隙裡,完成每一次交鋒的判斷——

需要何等樣的自信,何等樣的強大,才可以完成這樣的交鋒?

說起來這不過是一場庸俗的爭鬥,兩個年輕人鬥殺,為一個伐夏先鋒的名頭。

世間爭權奪利而廝殺者,不知凡幾。

這兩個人也並不特殊。

可這場戰鬥本身,又的確叫他們演化成了一種美,一種藝術!

明明是最為兇險、數息就能定奪生死的方寸之爭,他們卻這樣彼此纏戰,在心絃繃緊、極度專注狀態下,殺了個天昏地暗!

此時此刻,爭殺的不僅僅是術,不僅僅是勢,也不僅僅是力。

還有意志!

誰心堅如鐵?誰不可動搖?

誰……會先犯錯?

而唯有真正的強者可以看到——

在這場極其兇險的近身搏殺裡。

重玄遵刀刀直指根本所在。

而姜望劍術已通神。

這是兩種道路,卻都演至此境絕頂。

絕頂的身法,絕頂的刀與劍。

堪為絕世天驕的兩個人!

姜望的眸中,不朽之赤金光芒流轉。

他要讓重玄遵看到他的永恆。

在如此激烈的逐殺之中,還不斷開啟神魂之爭!

在身外的層面劍嘯道術起,印法按神通。

在神魂的層面一次次劍撞通天宮,一次次留下騷擾的神魂匿蛇或神魂焰雀。

身內身外,肉身神魂,無處不戰!

姜望的勢,姜望的意,無不在向重玄遵昭明——

殺到天荒地老也罷,殺到油盡燈枯也罷。

我絕不會改變。

我要在這種程度的交鋒裡,與你對耗最後一滴燈油,一點燭淚。

姜望自信他是更恆久的,至少在神魂的層面,他可以先一步看到重玄遵的短板。以這樣的心理優勢,在愈發激烈的逐殺裡,他愈平靜,愈篤定!

而重玄遵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淡笑,好像對正在發生的一切都不很在意。

但他在一記斬擊之後,五指一握,一把將月光握散了。

他的手中出現一團炙熱的光,現出一輪烈日。

壓制一切邪穢、掃蕩一切汙濁的日輪神通。

諸邪退避,神鬼皆焚!

他先一步變招,握散月光,握住了日輪!

其實他有與姜望對拼到最後的自信,在體魄的層面,他千錘百煉的肉身,絕對可以先一步看到姜望的短板。他絕對相信他的斬妄能夠先一步斬破姜望的缺漏。

但那種苦熬之後等來的勝利……

未免不夠瀟灑!不夠浪漫!

他的變招不是迫不得已,而是一種更強於姜望的自信!

姜望堅持要對耗下去,要等待他的變招,等待他犯錯,等待那在變化中產生的機會。

他便要讓姜望知曉——

不是所有的機會你都可以把握,有些變化,你接不下。

你的等待是一種虛弱,你的忍耐是一種不確定。你的心,已經輸了!

力未殺盡,已殺意。

相對於嘴角的散漫笑意,他的眸子如此冷峻,漆黑透亮,執黑乃爭先!

日輪握在他的手中。

他流線型的肌肉,有著分明的輪廓。不似魁山的肌肉那般巨大,那樣高高墳起。

可是當他五指握緊日輪,他的肌肉裡彷彿有大江大河在奔湧,那是無法遮掩完全的、恐怖的肉身力量!

手握日輪,加持以重玄。

呼嘯有風雷,砸向姜望的腦門!

他好像對別人的腦門,有一種莫名的偏執。

而這一擊砸下,空間竟然產生蛛網一般的裂痕——

姜望正在那蛛網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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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突然發現。

昨天是姜望的生日,明天是我的生日。

而我倆都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