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未有一將不死而失土之強國(第3頁)


刀斬岷王!

十萬秋殺軍兵勢一體,兵煞凝聚,運轉天下最頂級的秋殺陣圖,是什麼層次的力量?

人們見得重玄褚良拔空而起,那柄天下聞名的割壽刀,好像已經把天地分開了。

此人此刀,無限地鋪開在視野裡。

那高三百丈有餘的險峻劍鋒山,竟如泥丸!

當此之時。

那立在山巔,長得眉眼風流的虞禮陽,低低地俯瞰下來。

在茫茫無盡的意識層面,他已經與晏平追逐了好幾個回合。道則層面的碰撞,很快就要真正發生。

而在這個真實無虛的世界裡,重玄褚良以龐然軍陣馭其刀,鋒芒也已叫他感知。

兇屠掌割壽之刀,也以為道。

因為此道太強,殺力太過恐怖,難握其真於天地間,而在東域第一神臨的位置上,坐了幾十年。

其人……擅殺人壽!

駕馭十萬強軍,使秋殺將士意命合一,統治戰局,此刀要割真君壽!!

此地,不能留了。

虞禮陽心中有一種荒謬的感受——

他堂堂大夏岷王,真君強者,親自坐鎮劍鋒山,極低限度地以穩守半月為戰事目標,竟然也未能達成?

傳揚出去,該是何等樣的恥辱?

可的確是不能留了。

如果他一定要在此刻完全展現他的真君之尊嚴,武王姒驕也只能趕過來參戰。

也就是說,大決戰在這裡就要發生。

夏國有地勢之利,有二十一府的戰略縱深,有這三十二年來在萬里疆土構築的層層防禦……面對強大的齊軍,他如何能因一己之榮辱,放棄這些?

不僅僅是不能多留,甚至是走得慢也不行。

因為晏平已經是很明顯的在試圖鎖定他了,再晚一陣,不付出一定代價都不可能脫身。

曹皆一見他虞禮陽,就立即以大軍壓上,其果斷、其魄力,真無愧姜述以他為帥!

這一步是堂皇正勢,就是以力相逼,就是以勢壓人。

他要麼掀起決戰,要麼避退,沒有第三個選擇!

也罷。

衍道強者在心中的嘆息,讓萬里天空都變得陰鬱了。

虞禮陽一步前踏,避割壽之鋒而走,落在了山腰處的靖安侯華鴻詔身邊,一隻手往上一拉,頃刻將方圓三百里的地脈之力拉扯上來,彷彿從地底扯出了一條無形的勢龍!灌入護山大陣中!

轟轟轟轟!

二段山、三段山、四段山、五段山……

整座劍鋒山連貫一氣,磅礴的地脈之力沖天而起。

五段式厚德載物大陣,整個的爆發出來。

三百里地脈之力層層遞增,九天雲氣翻湧。

轟隆隆的巨響中。

一顆方圓十餘丈的巨大隕石,好像是從雲層的缺口裡探將出來。粗糲,厚重,兇頑。

砸在空氣之中,燃起赤焰,遍體流火。

一顆、兩顆、三顆……

剎那間自天穹砸落了無數隕石……是遮天蔽日的隕石雨!

好像是九天神山已炸碎,如此禍亂人間。

僅僅飛濺的流焰,就把天空都燒成了火海。

在間隔兇屠之刀的同時,也轟向那浩蕩如海的齊國大軍。

而虞禮陽一手搭向華鴻詔,就要帶其人離開。

華鴻詔的身形卻驟然一避!

“我不能走!”

這位老將全身上下綻放出耀眼的輝光。

獨自衝向山外。

“華方宇太輕易地死在這裡,他死不足惜,可毀了劍鋒山,其惡難贖!”

“華方宇是華家百年之恥。我今如求活,我是華家百世之汙。”

聲音落在華鴻詔的身後,他沒有一次回頭。他的髮髻不知在何時散亂了,微霜的長髮飄蕩在身後。

他的金軀玉髓已經開始崩解。

“自古以來,未有一將不死而失土之強國。”

“岷王請為國家先走,容老朽……為國家先死!”

虞禮陽虛抬的手終是沒有再前握,這個狀態的華鴻詔,強行拉走也已經沒有活路……

他堂堂真君強者,甚至不能夠多看一眼靖安侯最後衝鋒的場景。

在劍鋒山大陣爆發轟落的隕石雨前,他的身形虛化,飛散在混亂的天地元氣中——

他已經被晏平看到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