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極樂(第3頁)
雖則暫不知福功撥動日晷的消耗如何,雖則太虛幻境裡的修行,並不能直觀體現在本軀。但是關於道術的熟悉,劍術的演練,境界的感悟,卻是在太虛幻境和現世都共通的。
對恨不得一息時間掰成許多份來修煉的姜望來說,沒有比這更具吸引力的好處了。
不斷發展的太虛幻境,幾乎每過幾天,都有新的變化產生。
但姜望沒有在太虛幻境裡逗留太久,福地挑戰結束後,便退了出去。
因為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日的武安侯府張燈結綵,喜氣盈盈。
前些時日朝議大夫易星辰於府中設宴,遍請親朋故舊,正式收一個名叫十四的姑娘為義女,錄名於易氏家譜。
叫臨淄好一番議論。
而後定遠侯親自登門,代博望侯世孫重玄勝提親。
雙方定約,於今日全禮。
婚宴自是設在博望侯府。
武安侯府弄得這麼紅火,只不過是沾個喜氣,陪著熱鬧罷了。
當然,重玄勝一定要在武安侯府裡佔個地方作為新房,也是原因之一。
管家謝平早已備好了馬車,請姜望入座。
天光都未見,高陽坊清靜無聲。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坊間,武安侯府的銘牌在車廂前輕輕搖晃。
此地皇親甚多,勳貴常見,諸如當今何國舅的府邸,便是坐落於此。這次新建的武安侯府和冠軍侯府,也都在此間。
之所以這麼早出門,自是因為姜望今日身負要任——事實上他昨夜就應該陪重玄勝住在博望侯府的。
按照齊國婚俗,婚禮中男方須有一名“鸞郎”相陪,女方則須有一位“鳳娘”相伴。
以姜望同重玄勝的關係,鸞郎自是不作第二人想。
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名望,也足以將重玄勝這場婚禮的格調高高捧起。
遍尋臨淄,誰家婚禮能請得此般鸞郎?
馬車轔轔。
車輪聲匯到了一處。
姜望拉開車窗,果見得冠軍侯府的馬車正在並行。
彼方車窗後,是重玄遵打著哈欠的臉。
這廝居然還睡覺。
這是修煉了一整夜的姜望,心中第一個念頭。
嘴裡則問道:“冠軍侯怎的也來這般早?”
重玄遵略帶無奈地道:“我爹的安排。”
其父重玄明光正是這次重玄勝大婚的“總掌”。
用他的話來說——“那重玄家場面上的事情,不都得我來操持嗎?”
重玄勝很懷疑他想趁機侵吞自己的禮金,但為了順老爺子的氣,彌合先前的爭執,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當然,以明光大爺的本事,如果真要乾點什麼中飽私囊的事情,很難不留下痕跡。拿起來就是個把柄,父債子償也是很合理的……
姜望鄭重點頭:“伯父的安排,自是有道理的。”
“我想也是。”重玄遵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我去那麼早是幹什麼……這位鸞郎,你可做好準備了?”
在迎親的時候,女方肯定是會有一些故意為難的環節的。
鸞郎的職責之一,便是替新郎解決這些小波折。婚前的小波小折輕鬆過去,寓意婚後的生活順風順水。
姜望自信地道:“我想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今臨淄的年輕一輩裡,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戰衝陣,無論劍術道法神通,他懼得誰來?
唯一一個能與他爭鋒相對的,可也是重玄家的人,正在旁邊的馬車裡呢。
料得易家那些人,也難阻住他姜某人。
重玄遵一時也不瞌睡了,便懶懶地靠著車窗,悠悠道:“那我可拭目以待。”
姜望笑笑,轉又問道:“聽說你上次教訓了一頓爾奉明?”
“談不上教訓。喧天喊地的,吵到我飲茶,摔了他一個杯子而已。”
“哈哈哈,在哪個茶舍?下回我也去摔!”
“那你須得好好喬裝一番,不然他未見得敢露臉。回頭我讓人把他常去的幾個地方彙總一下告訴你……”
……
兩個人便這樣隔著車窗,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聊著。
曦光已經隱現雲端了,馬車寧靜地駛向博望侯府。
喜鵲叫醒了清晨。
------題外話------
最近書友圈同人的質量好高,我好喜歡~
那些用心凋琢的畫作和文章,看了心情都會變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