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六十五章 南夏總督(第3頁)


而夏國一干國柱公侯,幾乎死盡。神武、鎮國兩大強軍,全被打殘。百萬府軍在夏國土地上被逐來殺去,放棄來放棄去……

再加上曾經的大夏岷王、現在的齊國上卿虞禮陽居中調和。

齊國對夏地的戰後統治,其實是相對輕鬆的。所有的難題,都已經提前在戰爭中被掃清了。

曹皆是打了一場徹底的滅國戰爭。

齊天子下令大修夏襄帝陵墓,親書祭詞,稱其為“千古帝王”。爵封安樂侯,世襲遞替於姒成。敕封神名“南襄君”,尊其為夏地守護神明,予以香火,鼓勵夏地百姓祭祀。

又赦免了夏方所有文武官員的罪責,曰之“守土無罪”。

又免夏地十年賦稅,以使地休民養。

如此寬待的政策,不說盡收民心,也極大消解了夏地百姓的抗拒之心。

“以威懾之,以力鎮之,以寬濟之”,蘇觀瀛提出的這十二字南疆策,使得戰爭結束至今,夏地幾乎沒有什麼大的民變發生。

當然,小規模的反抗總是會起起伏伏,也都是常事。

而在蘇觀瀛的治政理念中,“譬如一池春水,些許波瀾,恰是生機所顯”。

這是她默許,甚至縱容的。

她就在這種毫無威脅的小規模的起伏中,審視整個南疆。又在一次次平息波瀾的過程裡,強化夏地百姓的認同,分割“敵”與“我”。

相較於夏地的治理,更難處理的其實是同楚國的關係。

進入南域,與霸國便已成近鄰。

但齊國只派兩個真人鎮守夏地,本身即是一種無意爭鋒的態度。齊國並不打算在南域發出聲音,更沒有挑戰楚國南域霸權的意思。是以現今倒也還平靜。

螭潭在貴邑城西兩百里處,是一個又古老又神秘的地方。

齊天子以螭潭封武安侯,自是因為武安侯鎮壓禍水的功績。而禍水在昔日大燕年間,乃是廉氏所鎮之地。

如今數千年過去,大燕廉氏榮勳不再,螭潭也只剩冷冷清清的一口古潭。

姜望自封侯以後,人雖未來夏地,但這邊的宅邸也早就開始修建。值得一提的是,建築人工並非役使,南夏境內的所有重建工作,南夏總督府都是掏了錢的。

是為“以工代賑”。

包括城牆、水利在內,等等建設行為,本身即是在彌補戰爭的創傷。老百姓有工作、有吃穿,就不容易生亂。大規模工程的統一調度,又可以叫夏地百姓儘快習慣齊廷的統治。

時間才過去了半年,姜望再至夏地,那烽火連天、山河破碎的場景,已經久遠得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自臨淄而來的牛車招搖過市,在哪裡看到的都是熱火朝天的景象。路遇的百姓不說夾道歡迎,也少見有什麼敵意。

蘇觀瀛的治政之能,可見一斑。

大齊人才鼎盛,能夠列名政事堂、兵事堂的,哪個也不是吃乾飯的。

戰爭結束後,姜望還是第一次來自己的封地,也不好說不跟南夏總督打聲招呼。

是以讓廉雀他們先去螭潭,而他獨乘牛車,行入貴邑,徑往南夏總督府。

面對這樣一位食邑三千戶的實封侯爺,總督府當然也不會怠慢。

蘇觀瀛甚至是直接擱置了一場督部會議,親自來招待姜望。

遠遠看到那一襲絳紫總督服,姜望便急步前趨:“怎敢勞蘇督相迎?”

以實權而論,如今總督夏境萬里之地的蘇觀瀛,幾乎可以算是齊國最有權勢的封疆大吏。

在未見面之前,姜望以為蘇觀瀛應當是那種英姿颯爽、如姜無憂般睥睨風雲的樣貌。但見面之後才發現,她的長得卻是相當柔婉。細眉軟眸,纖細輕柔。

不顯得位高權重,反而頗有些弱柳扶風。

不過等她一開口,那種柔弱的感覺便瞬間被抹去了,仍然柔軟,卻似遊雲浮在高天,世人須得仰望。

“武安侯封在南疆,卻累月不歸,本督早備佳茗,但空沸幾回,徒有餘香留盞,甚撼!”她似笑非笑,立在庭院之內,如在此世之外。

“姜某惶恐。”姜望姿態放得更低:“身不由己,波折各處。早聞蘇督之名,今日幸見!”

蘇觀瀛輕輕一笑,只側身道:“請!”

------題外話------

感謝書友“山河萬朵”成為本書盟主!是為赤心巡天第347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