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八十章 霸蠻(第3頁)


司空景霄談興被打斷,有些不愉快,生硬地道:“我吊的,這兩個賊廝甚是無禮。”

“哦。”姜望點點頭,走了兩步,又問道:“不知是如何無禮呢?”

“我也忘了,無非咆哮山門之類。”司空景霄一揮手:“不必理會這些宵小,武安侯請往這邊來,今日問劍什麼的,我來與你安排。閣中不少師弟師妹,也對武安侯的劍術好奇已久。”

姜望卻是不挪腳步:“準備吊多久?”

“興許三個月,興許五個月。”司空景霄回過味來了:“認識?”

這倒吊在橫杆上的兩個人,這時候都已經虛弱非常,眼皮都耷拉著。旁人走近也沒有反應。任他們在此討論。

其中一個雖然狼狽,但仍然無法掩飾那潔如白玉的容顏,是個真正的美男子,在什麼境況下都很養眼。

另外一個……則好像非常適合這種狼狽的狀態,甚至於他就是狼狽本身。披散亂髮,鬍渣唏噓,整個人有氣無力,竟與這種倒吊的羞恥姿態,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和諧。

他們狼狽歸狼狽,這會倒是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若是如司空景霄所說,再吊上三五個月,可就難說得緊。

姜望走上前,饒有興致地半蹲下來,正對著那個鬍渣唏噓的男子的臉。

“呼~”

他輕輕吹了一口氣。

這是一縷以八風龍虎擬就的東方明庶風,當然只是道術之風,而非神通,但應對此般情景,也綽綽有餘。此風只是迎面一拂,倒吊著的兩個人便都清醒過來,齊齊睜開了眼睛。

看到姜望,都露出驚喜的神色。

不過反應並不相同。

英俊的那個在驚喜之後,很有些無地自容,想要藏身,卻無處可藏,身軀微蜷著,瀰漫出一種清晰可見的恥辱感。

頹廢的那個在驚喜之後,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好像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但很快又睜開了,那雙無神的死魚眼,霎時間迸發出強烈的神采!

“喲!”姜望看著面前這個倒吊著的熟悉的死魚臉,語氣輕佻:“這麼久不見,傳說中的飛劍三絕巔,竟然垮成這個樣子啦?”

又扭頭看向旁邊那個美男子:“白兄怎麼也在這裡,與這憊賴貨為鄰?”

這兩個人,他當然都認識。

一個是觀河臺上曾見過的越國天驕白玉瑕,此人志潔骨傲,令他十分佩服。

再一個,則是他久未相見的好友,唯我劍道當代的唯一傳人,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向前。

白玉瑕強忍著虛弱和羞恥感,勉強出聲道:“此般情景,羞見故人。煩請姜兄幫忙通知越國白家一聲,白某日後必有厚報。”

向前則是不耐煩地道:“休要廢話!快把老子放下來,這班孫子,小的打不過就來大的,說他們兩句就吊人,差點折騰死老子了!”

姜望依然樂呵呵地笑,一邊伸手把他們兩個解下來,一邊對向前道:“還記得上一次分開,你跟我說什麼來著?多威風?東來劍斬生死門……嘖嘖嘖,再見已成倒吊人!”

“武安侯且住!”司空景霄在這個時候伸手一攔:“咱們做人做事,都要有理可循。你來拜山,拜山便是。這兩個宵小如何處置,是我劍閣的事情,外人插手恐怕不便。你這時候隨手就把人放了,卻置我劍閣的規矩於何地?”

“司空景霄!”姜望驀地站起身來,隨手把解開來的向前撥到身後,自己則直面司空景霄,眸光暴起如劍光:“本侯已經忍你很久了!你現在給本侯把嘴巴閉上,問劍什麼的,不要再安排其他人了,就你了!”

他的手指頭幾乎是往司空景霄臉上戳:“你沒有聽錯,就是你!”

司空景霄倒很有些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氣度,只是眯起眼睛:“齊國武安侯難道就能如此霸蠻?”

鏘!

長相思已然出鞘,暴漲的劍氣直接在地面劃出一條深壑。

姜望手執雪亮的鋒刃,一時殺氣沖霄:“現在!立刻!本侯要與你論劍!如果你不選場地,那就在這裡!今日須讓你看到,什麼才叫霸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