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三百三十三年一孽劫(第3頁)
司玉安所說的,那不能在此念及其名的存在,是否就是孽海的“混沌”?
“姜兄在想什麼?”許希名問。
姜望自是不能說出名字,讓許希名惹禍上身,只道:“我在想每一個道有所成的修者,的確都應該來這裡滌清水域。”
“當然!”許希名言之鑿鑿:“要我說,就該立為法典,律行天下,規定每一個成就神臨的修士,都要定期來做清理禍水的工作。我真見不得現在這些懶散自私的風氣,有些人一點責任心都沒有。一身修為,於世無用,不如拿去餵狗!”
三刑宮雖然強大,但要說立法典律行天下,姜望也只能勸他少喝一點。
不過不管怎麼說,許希名的心意是好的。
“定期來清理禍水,的確是我輩修士應該做的事情。”姜望琢磨著規劃自己以後來禍水的時間:“許兄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不是跟你說了嗎?”許希名奇怪地道:“十三年前。”
姜望手上一抖,本該砍惡觀脖頸的一劍,砍到了面門上,愣是多花了一倍氣力,方才將這顆山羊狀的惡觀頭顱斬開。
瞧這傢伙信誓旦旦的樣子,還以為他三天來一次禍水呢!沒成想是十三年!至今也才來了兩次!
姜望算是看明白了,與向前那種純粹的躺平派不同,許希名是言之鑿鑿派。雖說總是一副很有鬥志的樣子,並不頹廢,但行動遠不如言語有力。說十二分話,做半分事。
真不知矩地宮那等聖地,吳病已看起來那麼嚴肅的大宗師,是怎的培養出這般真傳。跟法家的風格很是不相符。
兩人一邊斬殺惡觀,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主要是姜望在補充自己對三刑宮的認知,還特意請教了一番囚身鎖鏈。
正這麼持續著,耳中忽然聽得浪濤之聲。
姜望一劍斬退惡觀,回身看去,正看到一條血舟自遠處乘風而來。
速度快絕,須臾已近。
血舟上站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約是中年人模樣,長相瞧來很是斯文,頭上斜插一根烏黑髮簪。
整個人的氣質是極儒雅的。
但態度並不溫文。
其人踏血舟而至,遠遠見得姜望,便皺眉道:“你就是齊武安侯姜望?”
“正是在下。”姜望解決了面前的惡觀,很有禮貌地問道:“閣下是?”
此人顯然是個非常自我的人物,不答只問:“你在此做什麼?”
見他如此無禮,姜望也只是聳聳肩:“你已經看到了。”
來人又問:“蘇觀瀛或者師明珵不來?阮真君呢?”
姜望耐著性子道:“我先得到消息,所以先趕過來,這是我自己的態度。至於南夏總督府方面會讓誰來禍水,恐怕你說了不算……你是誰?”
此人看了他兩眼,並不說別的話,只是腳下一點,那血舟便又疾馳而遠,向著幾位衍道真君的戰場而去。
“嘖,他可真是目中無人。”許希名在一旁撇了撇嘴。
姜望這才想起來,此人更是看都沒看許希名一眼,澹聲問道:“這人是誰?”
“彭崇簡咯。”許希名語氣隨意地道:“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當然,他的確很強就是了。”
血河宗左護法,搬山真人彭崇簡!
在接連見過好幾位衍道強者後,一位當世真人已不足以讓姜望動容了。
但彭崇簡的出現,無疑說明禍水的形勢,又嚴峻了幾分。
不然在血河真君霍士及已經在場的情況下,何至於讓血河宗內部排名第二的人物又參戰?
“他很強?”姜望問。
許希名道:“當年同洞真無敵向鳳岐大戰三天三夜,才輸了半招而已。”
說著,他扭頭瞥了瞥,見得彭崇簡確實是遠了,才道:“你看到他頭上的那根髮簪沒有?”
“有什麼玄機嗎?”姜望問。
“那是太嶷山!夏地不是有個‘錦繡華府十三峰’嗎?裡面排名第三的,本該是太嶷山,在梁國復國戰爭期間,被他搬走了。”
姜望一時失語。
彭崇簡的強大,的確已無須做其它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