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總結兼感言(第3頁)
為了不讓我的淺薄影響這個世界,赤心裡的那些原創經典,通常只會展現只鱗半爪的句子。但就是那麼一點點句子,我就要琢磨多久。
我不能告訴你們它是經典,但是摘錄的句子卻是“你看這個碗,它又大又圓。”
我只能絞盡腦汁,反反覆覆地琢磨,一陣一陣地發呆,等待靈感的饋贈。
什麼《大夏方誌》、《五刑通論》、《石門兵略》、《異獸志》、《仙方經》。
什麼《朝蒼梧》、《遊生筆談》。
什麼《靜虛想爾集》、《明山九卦》。
什麼《菩提坐道經》、《菩提注本》。
乃至於《無生經》、《三聞三佛信》、甚至是草原上的一曲獸面戲……
乃至於《史刀鑿海》!
朋友們,這其間浩大的工程量,你們能夠感受嗎?
廣闊無垠的現世,天下列國,每個國家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政治生態、不同的歷史和人物,以及散落在這個世界裡的、先賢的“智慧結晶”,諸多經典著作。
這根本不是一個作者應該去做的事情。
而我要在故事的精彩、人物的刻畫之外,去填充這些。
倘若你認真地看到了這些。
你會發現。
情何以甚也是一個很卷的作者,只不過他卷的不是字數。
……
我總覺得我的創作生命不會很長。
因為太消耗自我。
如果有人觀察我寫作的狀態,大概會覺得我像個神經病。
因為我經常自言自語,經常模彷裡的人物說話,模擬他們的動作。在我寫到情節激動的時候,我敲起鍵盤來都是噼啪作響,好像把鍵盤幹碎,書中角色也就能把對手幹碎似的。
我尊重故事裡的每一個角色,絕不吝嗇展現任何一個人的魅力。
我尊重他們的道路,坦誠他們的選擇,任他們自由地碰撞。
赤心巡天的主線,絕不是姜望個人的復仇,或者說,那只是明線之一。從頭到尾,我要闡述的,是這個完整的仙俠世界。所以每一塊歷史拼圖的靠近,每一處世界輪廓的清晰,我都著力甚多。
非要來形容的話,我的寫作是“織毛衣”式的。很多的線頭纏在一起,不停地糾纏,各自前進,最後形成全貌。
譬如當初左光殊和熊靜予在淮國公府花園的聊天,我對那一幕的寫作要求,是要通過對這兩個人的描寫,勾勒出一個美好的家庭,讓他們的追憶更深刻,情緒更濃烈。寫的是母子兩人,寫的更是淮國公府一家。
而其中有一處,是說金羽鳳仙花。順便提及了鮑氏兄弟的矛盾。
很早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鮑伯昭、鮑仲清的結局,但是從那一刻才算開始勾勒。在一處完全不相干的劇情裡。
回看整個赤心巡天,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我試圖兼顧一切,恨不得讓每一個字都具備多重意義,承擔多重責任。
讓讀者從這一條線讀回去是完整的,從那一條線讀回去是完整的,每一條線都很清晰,而它們全部交織在一起,是這麼認真的一個故事。
但由此導致的問題是——
作者的能力是有極限的。
作者不可能完全跳出“知見”,跳出作者的認知,去完全地理解讀者視角。
雖然我每一章寫完,自己都要精讀一遍。但我常常讀到會停下來反覆欣賞的、自以為精妙的地方,其實在當時並不能夠立刻給到讀者反饋。它的精彩,在很久以後,在作者自己的腦海裡。
就像那盆金羽鳳仙花。
那盆三日凋。
它真正的美麗,要在《鶴沖天》結卷之後,才能綻放在你們面前。
作者也不可能兼顧一切又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我始終懊惱在寫正聲殿,寫嶽冷、厲有疚跟姜望相處時,想要兼顧太多細節,卻因為糟糕的精神狀態,而寫得含湖無趣,經不起賞玩的那一段。
我也忘不了在神臨卷的尾聲,我因為情緒糟糕、精力不濟,不得不砍掉的一些劇情。其中就有陳澤青和王夷吾的線,本來是要把王夷吾從逐漸邊緣化的境地裡扯回來的,也要順便豐滿陳澤青這個人物。想著他們後面還可以有戲份,所以做了取捨,把不多的精力分給了夏國人……
裡有太多偉大的人物。
作者確實是個孱弱的凡人。
但我仍然要兼顧,仍然要盡力保持情緒穩定,保證好的身體,好的精神,推著這個世界裡的一切往前走。
因為缺失了任何一塊,它都不是我寫在簡介裡的那個,“情何以甚的仙俠世界”。
歡迎你來。
也不遺憾你離開。
……
……
……
對了,忘了向大家彙報。赤心巡天現在均訂是一萬九千五。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我收假的時候,能不能到兩萬呢?
……
感謝所有支持我、給予我力量的讀者。
感謝所有陪著姜望一起探索這個仙俠世界的讀者。
……
……
……
下一卷的名字,是為——
《鏡花水月》。
同樣希望它能夠得到大家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