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九章 白甲點紅雪,劍氣結彗尾(第2頁)


“但在天獄封鎖的那段時間裡。遠古妖皇犧牲了自己,血祭他那一脈親族,運用無上神通,將他的身、魂、意、命,一切全都煉化,煉出了一百零八顆妖命寶珠。

這一百零八顆妖命寶珠定住了地風水火,重演天地,將這個混沌的世界打開,獲得了生機和元力,為妖族留下了最後一處喘息的地方。

後來他們又創造了天妖法壇,用一座座的天妖法壇,徹底點亮了混沌世界,完成了世界的演化,接續了妖族的生存規則。他們的確創造了生命的奇蹟,於混沌中孕育了無限的可能。

當天獄封鎖消失的時候,那還是上古時代早期,妖族發起了無比兇厲的反撲,也數度攻入了現世……

但最後又都被打回去了。

人族以血肉填疆,絕不願失去祖先贏回來的一切。

自此以後,妖族就以這個新生的世界為基礎,一次次地反攻現世。無數的強者隕落了,其中不乏一些光耀萬古的名字,血肉鋪滿了兩個世界的縫隙。燃燒了數十萬年的戰火,一直延續到上古時代中期……直到萬妖之門築成。”

“先賢故事,壯闊雄偉。後輩追思,不勝感佩。”姜望頗為感慨:“那段歷史雖然遙遠,如今聽來,熱血仍沸。今時我輩修士,能夠做些什麼呢?”

“九個字。”宋遙道:“尋法壇,鋪妖骨,築大城!”

“簡單來說,就是找到妖族的天妖法壇,擊破它,熄滅它,然後鋪上儘可能多的妖族的骨骼,在此基礎上,築造屬於我們人族的大城!”

“你去過迷界征戰,那裡的滅海巢、造浮島,便如此類。”

“有朝一日人族旗幟插滿妖界,妖族就可以正式宣告消亡。那一天還很遙遠,但是值得期待。”

宋遙負手看著前方的光幕,上面的紫色微光已經開始流動,那是萬妖之門已經開啟的表現。

他繼續說道:“當然,具體到每一個國家來說。我們要做的是,守好自己的地盤,俘虜更多妖族,製造更多開脈丹,為國家贏得更多的資源。”

“具體到武安侯你個人……”他看過來,很認真地道:“請為國家保重!”

再多的資源,也換不回一個絕世的天驕。

因為真正的強者,無法用資源堆成。

可恰恰萬妖之門後的世界,是一個任何人都不能保證安全的地方。

姜望對這位朝議大夫一拱手,鄭重道:“姜望受教。”

而後按劍折身,自往那已經開放的萬妖之門走去。

白玉瑕緊隨其後,再之後則是兩百人的衛隊。

寥寥兩百餘人,也好似千軍萬馬。

前方生死懸危。

壯士未有回頭。

那紫色的光之幕牆,遮掩了彼方世界的一切。在濟川地下城裡,什麼都看不到。但是當長靴踏過光幕,此身穿越世界之門,眼前所見,已是大不同!

這是一個兇惡的世界,元力異常暴躁。

修行者本軀對天地元氣的本能吸納,這自然而然的孕育道元的過程,在這個世界裡,竟有一種把鐵砂喝進喉管的痛感。

這裡的一切都是不馴服的。

嶙峋怪石,黑灰瀰漫。

空氣中燃燒著灼烈的味道……

最好不要呼吸。

說是滿目瘡痍也好,說是傷痕累累也罷。

在這個令人不安的世界裡,在那種凹凸不平的感官中,初來乍到的訪客往前一看——前方屹立著一座大城。

人族所佔據的大城。

它當然沒有臨淄那麼雄偉,不過是尋常邊城大小。非常粗糙,像是簡單的以一塊塊巨大的條石壘成。但自有一種不磨的堅硬,是血肉都被打爛了,露出森森拳骨的那種堅硬。

從城門匾上的鑿字,可以認得出它來。

這是齊國在妖界控制的大城之一,名為“炎牢”。

城門是吊鎖式的,在轟隆隆的聲響中,緩緩放平下來。提前得到消息的炎牢守軍,用刀背敲擊臂甲,以此金鐵之鳴,迎接大齊武安侯的到來。

當然他已經有足夠的武勳,但他仍然需要在這個殘酷的戰場證明自己。國家給他的尊榮,人族予他的誇耀,真正的強者,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證明。

而在那高高的城牆之上,立著一個白甲雪袍、風姿無雙的身影。

他的長髮飄飛在空中,如黑焰燃燒。

“聽說你要來,我特意來接你!”

他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衝撞,萬妖之門後的他,多了一分不再約束的野性、兇性,他如是說道:“歡迎你到訪天獄,你也可以叫它妖界,當然我們更習慣稱之為……萬妖獵場。這裡是強者的獵場,弱者的墳墓。”

“姜武安!”

此人手提銀槍,直接高飛而起,將萬里煙塵都挑破:“跟我來!”

身如銀電橫空,轟隆隆一閃,已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