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六十二章 客自遠方來(第2頁)


“胡說什麼?誰與你狎過妓!”猿夢極偷瞥了蛛蘭若一眼,氣得跳腳大罵:“好你個卑鄙無恥的賊廝鳥,背地裡罵我,當面還敢抹黑我!”

羽信俊臉通紅,表現得十分憤慨:“猿夢極,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羽信行得正坐得直,有話都是當面講,何曾背地裡罵過你!”

這話一出,神霄密室裡,眾妖都笑了。

只是那笑聲或譏或嘲或冷,各不相同。

笑得羽信心裡亂打鼓,但不知哪裡不對勁。我這演得沒有問題啊?細節明明很到位,情緒也飽滿的!

唯獨猿夢極當面怒罵:“你方才與熊三思在密室裡罵我什麼來著?古難山的知聞鍾可是喚醒了全城,每個都聽到了!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已經忘了?”

還是猿夢極實在,有意見就說意見。不像其他妖怪,一個個藏著掖著,悶在心裡。

但實在也有點太實在……

羽信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又寄望於熊老哥能夠完全擋住看他的視線。

他這時候想才明白,為什麼其他幾個妖怪一進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個個不給他好臉看。

感情這群王八蛋真在外面盯著!

知聞個什麼破鍾!羊愈死光頭,我與你勢不兩立!

“我有一句提醒。”鼠加藍忽地出聲道。

羽信熱情地看過去,期待這個和尚說些什麼我佛慈悲不要計較無心之言的話,和尚不就是幹這些的?

便只聽鼠加藍接道:“知聞鍾是黑蓮寺的,只不過暫被古難山竊據。爾等外教雖是不知,卻也不可混淆了。另外……”

他瞧著羽信,獰聲道:“你可以罵我沒有腦子,但你也要小心你的腦子。”

羽信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

“南無光王佛!”羊愈宣了一聲佛號:“大塊頭和尚這話我不能同意。太古歷並未間斷,歷史自有留痕。萬萬載歲月,未聞黑蓮寺有佛統在。史筆如刀,不比你黑口黃牙更可靠?佛統跟你黑蓮寺從來沒有關係,知聞鍾更是。你莫要自欺欺妖。”

說完這些,他也看了羽信一眼:“此外,羽施主,貧僧也希望你能修正對古難山的認知。”

羽信的表情僵硬。

想要解釋點什麼,但又怕越描越黑,引起眾怒。

這還沒走進神霄之地呢!若是被毆死,實在死不瞑目……

其他幾個妖怪,還陷在天妖猿仙廷親自送猿夢極進來的信息裡。

誠然他們每個身後都有天妖級別的存在撐腰,但論以實言……哪一個夠猿仙廷兇?

這位天妖聲名實在太響了!

由此也不可避免地對猿夢極產生了忌憚。

但對著羽信,倒是個個都躍躍欲試。

蛛猙眼珠子一轉,便要開口。

“行了。”熊三思橫在羽信身前,粗啞著聲音道:“諸位聚集在此,想必不是為了幾句口角。現在最緊要的是,這神霄之地,怎麼進,怎麼分?”

蛛猙抱琴不動,默默地又閉上了嘴。

鹿七郎手按劍柄,施施然道:“三思兄是怎麼規劃的呢?”

他與蛇沽餘保持著相當的距離,但從側對柴阿四的肢體語言來看,他分明對這位疾風殺劍更為忌憚。

而神秘莫測的柴阿四,好像根本不在乎這種隱晦的提防,站姿破綻百出。且神情裡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和驚喜。

為何其他妖怪個個警惕非常,獨他如此從容自信,好像羽禎傳承是他囊中之物,根本也不把其他競爭對手放在心上?

還有那個太平鬼差,始終保持那種雙手環抱的笨拙姿勢,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是不是在默默呼應什麼?

蛛蘭若心中思慮不定,眼神仍是一縷慌亂,帶三分天真。這使得她本就絕色的面容,更添了些我見猶憐。叫摩雲三俊才心動不已,心慌不已。

相較於其他小動作不斷的妖王,蛇沽餘是一言不發,只雙手持刀,半蹲在角落。

她的眼睛澹漠無比,似是那種對什麼都不在意、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冷血殺手。

但在鏡中觀察的姜望看來,她其實是整個神霄密室裡最緊張的一個。好像隨時隨地都要躍起搏命,好像把所有妖怪,都當做生死大敵。她不信任任何妖怪,任何事情。這般草木皆兵、懷疑一切的性格,也不知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裡養成。

在獨處和非獨處的時候,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妖怪。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墜入神霄密室的過程太突兀,姜望還沒琢磨明白什麼回事,就已經隨著紅妝鏡來到此地。

沒工夫去怨嘆天意,他以最大的關注和謹慎,利用紅妝鏡的視角,來觀察在場的每一個妖怪。



因為此刻站在這裡的每一個,都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