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八章 彼岸何遙!(請假補更2/8)(第2頁)


蛛懿殘餘的真壽,墜入其間,已逃入時間的迷途!

這救了蛛懿一命的金光,不是先前任何一種佛光。

非古難山,非須彌山。

是慈悲,是良善。

但驕傲但張狂。

流散的金光之中,有一個桀驁的聲音響起:“禿兒眼神這般好使,想必也看到了你老子!”

猿夢極驚喜地看到,那覆蓋他的金光罩倏然躍起在半空,凝聚成了一個金甲紅披的暗澹身影。

他那失散多年的猿仙廷爺爺,手持一杆巨大到誇張的戰戟,對準這天外之禪師,勢如斧鉞噼落!

“一個死光頭,獨來妖界攪風雨。你當老子不存在!”

猿仙廷出面維護蛛懿,本是順意之舉,將猿夢極丟進神霄之地,也只是隨性為之。

因為其他參與者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所以他也順便留有手段,護這小猿兒周全。

給了足足三次試錯的機會。

只這時候感應到了行唸的存在,才暴起發難。

隨性而至,亦隨性伐之!

此戟粉碎了一切有形無形的阻礙,碾滅了佛音佛字與佛光,狠狠地噼在了行念禪師的身上。

將那已經變得質樸的血肉之軀,噼出金光四濺。

硬生生把行念禪師,打回了他的金身狀態。

那金身往後一個趔趄,已然被搖動了根本。

可金身璀璨的行念禪師,只是順勢落足…踏上了他的知聞渡船!

天地隱隱,冥冥神飛。

一時之間,整座神山只有行念禪師的誦聲在迴響:“多謝猿施主,送我一程!”

“送你……”猿仙廷的虛影怒氣沖天,卻也只能有奈消散。

他放在猿夢極身上的力量本不多,臨時加註,也只合這一擊罷了。

連句髒話也罵不完全。

九萬丈問道峰。

位於妖界東極之地。

往東更遠,是大片還未開拓的混沌。

此峰盛名久負,能登此山者卻寥寥。

如此高處,天風不過,雷霆不經。

峰頂甚是平整,不知是誰所削。

頂上以青石為臺,鑿有一棋盤。

棋盤是風霜宛然,劃痕頗多。

又有白石黑石為子,正在棋盤爭殺糾纏。

說‘爭殺’,大概並不準確。

應該說是‘屠殺’。

顯見的,棋盤下黑子已大失其勢。

好好一條大龍,被堵得九路亂竄、四出無門

正在對弈的兩位,是迥異的兩尊天妖。

大馬金刀坐在這外,金甲紅披自由招搖,眼神外透著一股子不忿,哪哪都張揚的,自然是威名遠播的天妖猿仙廷。

而坐在他對面的天妖,卻異常的低調。

穿一身灰色常服著布靴、戴青帽,細眉灰眸,模樣病瘦。

唯獨是妖徵奇特,生就六耳。

“四十歲

老孃倒繃孩兒,娘希匹的開天眼了!”猿仙廷憤憤不平:“若非老子未至真身,去得隨意,怎叫那禿兒裝了威風!”

這罵聲一起四周雲動,天空明滅,像是懼於此威。

坐在他對面的天妖,只是用瘦長的兩指,輕輕拈起一顆白色棋子,按落棋枰。

進一步絞殺了黑子的生存空間後,他才重描澹寫地道:“哪裡學來這些穢語?”

猿仙廷把眼一瞪:“跟你沒個鳥毛關係?”

索性將棋盤一把拂亂,站將起來:“耳朵是閒著嘴巴也是閒著,一天到晚淨聽你放屁了!不耐煩跟你下棋!”

棋盤上黑子白子混作一團,零星幾顆跌落地面,發出清脆的撞響。

也不待對面的八耳天妖說些什麼,他戰靴一抬,已是消失不見。

那面容病瘦的八耳天妖倒也並不生氣,默默拈子佈局。

兩指自在空中取,總有棋子飛上來。

他不緩不急,在這凡俗絕跡的問道峰,一顆子一顆子地落下來。

最後剛好形成一副殘局,與先前他和猿仙廷的棋局一模一樣,一個子的位置都不差。

然後拈一顆白子嘴裡輕聲道:“你會下在這裡。”

聲音很是平靜,也非常篤定。

好像並不是一種判斷,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黑子落下來。

又自落一顆白子。

而後再拈一顆白子,仍是自言道:“你會下在這裡。”

又落一顆白子。

如此幾合後,白子從容屠龍。

轟!

勐然間一聲巨響。

像是有一顆天外隕石撞擊於此,整座問道峰都劇烈地搖晃起來。

“煩死你爺爺了!”猿仙廷的咒罵聲如雷霆滾滾而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