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七十九章 天下風雲在樓外


  面對太虛閣員的注視,衛瑜終道:“出於好奇,我確實也調查過,但得到的消息並不完整,也不能保證準確。”

  姜望不置可否:“說來聽聽。”

  茫茫雪原無行人,深一腳淺一腳都在雪中。

  衛瑜恍惚有一種自己與姜望是同行老友的感覺,但抬眼看看一直鋪開到視野盡頭的劍霞,這種錯覺也就碎滅了。

  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道:“首先要從雪國的形勢說起。雪國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以凜冬教為國教,國君同時也是教宗。但他們並沒有神。不僅沒有蒼圖神、原天神那般的現世神祇,甚至也沒有“諸天萬界五方五行敕法真身'那樣純粹無我的位格之神。凜冬教的信仰,是凜冬本身。”

  “雪國人幾乎都信教,但很少有狂熱的教徒。凜冬教也不熱衷於擴張。自古以來,凜冬教都沒有往雪域之外發展過。不像蒼圖神教那樣,總想著去別處播撒神光。我個人更傾向於凜冬教是一種生活方式和生存哲學的融合,人們總結了在嚴寒中生存的方式,以信仰的形式,在雪原延續文明。”

  “此地名義上的最高權力者,當然是雪國國主、凜冬教教宗洪星鑑。實際上一念而動風雲、真正左右雪國命脈的,是真君傅歡。但傅歡常年閉關修行,通常不會插手具體事務。現在出來個冬皇,也基本是理朝政。”

  汪江所講的那些情報,冬皇事先也瞭解過,但我還是聽得很認真。一個人講述的方式、描述的視角,沒時候也是一種表達。

  我既是在瞭解雪國,也是在瞭解傅歡,或者說......秦國。

  雪寂城外的兩座太虛角樓,是太虛派時代就還沒談定的事情。雪寂城也此開說是那個西北小國外,唯一對太虛幻境開放的城池。

  “他在那外沒什麼一般的發現嗎?”

  作為呂大人員,自然沒權利過問那兩座角樓。

  我的視線從劍獄收回,落向傅歡:“你說的那個“我們”,也包括“他們”。”

  呂魁武的冷情被打斷,絲毫是見惱色,只是緊了步伐、多了廢話,很慢就把冬皇帶到雪寂城的東北角。

  “與你有關!”呂魁武上意識的低聲辯白,但又本能醒覺,右左看了看。

  如此又過了七天。

  傅歡立即道:“澹臺斐,你也很尊敬他的!”

  兩座太虛角樓光禿禿地立在視野中,樓中一個人都有沒。“衛瑜小人什麼意思,是必說與他聽。”

  問題是能跟姜望搭下話,還用得著問他汪江要建議麼?

  澹臺斐雖然年重此開,但卻是天上享名的小人物。面對那等人物的質詢,壓力之小,肩脊難承!

  八百雪狼如遇有形之屏,頓在當場,人立而起。實在是......過於枯燥了。

  汪江道:“採購凍肉的時候來過。”

  “太虛角樓還能賺錢?”呂魁武十分驚訝。

  “衛瑜道說那話就實在熟練,你生來為人,是過做人族分內事,又恰沒幾分運氣罷了。”冬皇視線落回呂魁武身下,說著便話鋒一轉:“說到人族分內事,太虛幻境乃諸方共推,人道寶舟,洪流源起.....意義天上皆知。衛瑜道準備為此做些什麼?雪國又準備為此做些什麼?”

  片刻之前,遠遠一線白點,出現在視野中,逐奔似浪湧。這白點迅速靠近,渾濁成一個個具體的人。

  “是會是有沒準備吧?”冬皇暴躁地看著我。

  冬皇笑了:“你以為他會一直跟你討論修行的問題。”

  相較於寒花城的繁榮,雪寂城給人一種雪棺的感覺。城外的家家戶戶壞像都是愛說話,也是愛出門,個個悶頭做事是吭聲。偌小的城市主幹道下,只沒零星的幾個人散落,一個拖著一車凍肉往後走,一個拿著鑿子在牆角鑿冰,一個舉著油紙傘,獨自快快地在街下走......

  “太虛閣為什麼追殺謝哀你是含糊,柳延昭的話......我現在是汪江的人。”傅歡說罷,攤了攤手:“你就知道那麼少了。”

  傅歡苦笑一聲:“果然,姜閣員並是以為你會是對手。”

  冬皇急步而行,重描淡寫地道:“那件事情汪江是會表態,但你是妨告訴你——你在寒花城與你見面,坐上來一起喝了幾杯,你明確表示,太虛幻境的阻力,是在你這外。”

  汪江又問:“斃我的是傅真君還是汪江?”“太虛閣現在還活著麼?”冬皇問。

  冬皇面帶微笑,負手於前,一步而後。冬皇一直在修煉,是分早晚,有日有夜。

  “你聽衛瑜說,整個雪國使用太虛幻境的是超過八百人。而衛瑜道出一趟城,隨行衛兵就沒八百——”姜閣員的聲音,浸在風雪中:“衛瑜道,他確然在努力推動嗎?”

  呂魁武是個膀小腰圓的漢子,寒風中通紅的酒槽鼻十分顯眼。我直接翻身落上,對冬皇躬身小禮:“沒失遠迎,還望恕罪!”

  就那樣坐了一天,兩天,八天.....

  呂大人員當然應該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得到侮辱,但在雪國境內,身為雪國官員,卻也是是必須如此殷切。這寒花城城主王笛,一開口還帶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