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九章 叩門(第3頁)

    楚天子‘呵’了一聲:“說來聽聽。”

    “那皇室秘術臣不會選。”鍾離炎道:“您幫臣選。”

    “這事倒也簡單。”楚天子笑了:“你有什麼要求?”

    “瞧您說的,哪裡說得上什麼要求……”鍾離炎咧開了嘴:“能壓制鬥昭就行!”

    ……

    ……

    “壓制鬥戰金身和壓制彼岸金橋,都是有辦法的。”百無聊賴的姜某人,正用演道臺推演道法,順便通過太虛勾玉,與其他真人探討一些修行問題。

    這封信回給了秦至臻。

    秦至臻果然很感興趣,回信的速度超乎以往——“什麼辦法?”

    姜望回信:“你去楚國衛國公府找一個叫‘鬥勉’的人。”

    回罷此信,姜真人退出心神,遙遙一指。地下九百丈正要噴發的岩漿,被他一指按了回去。七十里外正在瀰漫的魔霧,被一點火光掠盡。

    他縱身跟在隊尾,在安安隊長的領導下連越兩座山嶺。

    秦至臻的信又飛了過來——

    “然後呢?”

    “什麼然後?”姜望反問。

    這一次秦至臻很久都沒有再回信。

    大概是還沒有組織好罵人的措辭。

    姜望也沒有再看信的打算,全身心投入本次探險之中。

    因為他在前方不遠處的山巔,捕捉到了一點經久不磨的痕跡。那是一株在山石罅隙裡鑽出來的小樹苗,其頑強的生命力,已經由山石清晰的裂紋所體現。

    樹苗上的靈性痕跡,來自戰死在天京城的老道蒼參。

    其人已死,其真猶在。

    這顆樹苗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

    唯一的意義就是告訴那個永不能再回來的人,他的師父,曾經來過,曾經尋找,永遠等待。

    當年被趙玄陽擒來躲藏的上古魔窟,就在這裡。

    姜安安所選定的探險之地,竟是此處?

    姜望心神一動,躍遷而前,截住了疾飛的蠢灰,舉手向隊長請示,表示自己有問題。

    “講。”進入隊長狀態的姜安安,風格相當冷颯。

    她並不知道這裡曾是哥哥險些埋骨的地方,姜望從不跟她講述自己經歷的危險。所有無法遮掩、被人們傳播開、最後傳進她耳中的危險事蹟,都被姜望描述成探險的遊戲。

    所以姜安安現在才會如此熱衷-->>
                                         
於探險。

    她只是像小時候一樣在模仿在學習。

    她用這種方式,靠近她最崇拜最親愛的人。

    當然,她的表情是嚴肅的,她的眼神是警惕的。已經長大的姜小俠,很認真對待這次偉大探險。

    姜望道:“我想問一下隊長,咱們這次探險的最終目的地,距離這裡還有多遠?”

    姜安安低頭看了一陣輿圖:“還要翻過三個山頭。”

    姜望鬆了一口氣。

    各種各樣的局經歷得多了,他已經不敢相信巧合。那些心臟手髒的存在,很擅長用微小的巧合,撬動磅礴的變局。

    他自己在任何境況下都敢於面對,但並不敢帶著姜安安和葉青雨冒險。

    “還有問題嗎,這位隊員?”姜安安問。

    姜望微微一笑,自覺地又回到了隊尾。

    這兀魘都山脈在傳言中當然十分陰森可怖,種種恐怖傳說,讓這座山脈的名字,成為可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但相較於禍水、隕仙林那樣的絕地,現世任何地方,都只能用風和日麗來形容。

    對姜望來說尤其如此。

    只要不去他和趙玄陽曾經呆過的上古魔窟,不觸及那位七恨魔君的存在痕跡,不跟那位七恨魔君打照面……這兀魘都山脈,就沒有危險可言。

    踏火繞煙的巨大惡犬,威武地飛過高空。

    身法一個比一個飄逸的三道人影,次第飛在惡犬之後。

    而在姜安安隊長並無知覺的情況下,一尊面貌兇惡、獠牙外呲的雄魁身影,大搖大擺地從隊伍中分出,掠過那株生長在巖隙裡的樹苗,飛向那座曾經經歷了生死的古老石窟。

    道歷三九二八年年底的姜真人,以魔猿法相,向過去叩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