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零四章 憐香惜玉(第2頁)

 自然是朝天闕當空鎮壓,佛學探出門來,五指轉動六慾。

 而在“青雲梯”靠近自雲海回身的鹿七郎之前,姜望的劍已經先一步斬到了!

 仍然是一字劍。

 但這樣炙烈、這樣澎湃,彷佛曆史的洪流,有無數英勇的身影。

 此來妖界,瞭解了一些此前不曾瞭解的歷史,也重新認識人族。

 更對妖界、對現世,都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但直到此刻,才有足夠的力量和體魄,去詮釋。

 術對靈熙華,神鎮蛛蘭若,劍指鹿七郎。

 人族天驕姜望,一個人同時對三位妖王進攻!

 不是且戰且退,不觸即走,不先此後彼…

 同時!

 正面相對!

 不斷進逼!

 太狂妄了!

 雖則蛛蘭若的神通之力耗盡,靈熙華斷臂,可畢竟貨真價實的天榜新王戰力。

 縱覽整個天榜新王名單,誰敢說以敵三?

 可放在此時的姜望身上,卻又並不荒謬,反合該如此!

 他的行為的確狂妄,可他的確有狂妄的資格。

 蛛蘭若自然不止有蘭因絮果,也不只是有足夠與姜望相爭的音殺之術,在瞬間失了對不老泉的掌控後,她雖驚不亂。

 玉指輕抬,斷絃便脫手飛出,在她身前橫,便此橫好似割出了天塹。

 而她的指尖再一繞,雙手指相對拉開,拉出了五道靈識之線。

 若隱若現的弦光,覆蓋了身周八百丈。

 它們縱橫交錯,彼此連接,也隨風而動,奏響不同的樂曲。

 說不清是蛛絲,還是琴絃。

 但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她的弦域在此問!

 在身外的世界裡,燦耀的火光,陷進了層層疊疊的網,無限地向她鋪來,卻與她隔著無限的距離。

 在神魂的世界裡,五光六慾的佛掌落下來,卻被一弦又一弦的割開手掌控蘭因絮果的蛛蘭若而言,六慾確實不易挑動。

 而她怎甘心不老泉被帶走?怎甘於只足防禦?

 視線被姜望抓住,她也絕不逃

 避,就那麼堅定地與姜望對視,目光絞殺若目光,而那斷絃再動,橫變成了一豎弦尾壓在層層疊補的弦光上,往後拉型極限,似弓滿弦而後這一豎斷絃如飛箭,借她的弦域之力一念即發,箭指姜望心口,正對那枚青色的玉珠!

 是念即發,念動即至,不可迴避,真有幾分因果註定。

 也非獨是她蛛蘭若在拼命。

 被重創又斷一臂的靈熙華,尚在飛逃的過程中就被定住,以靈炎燒斷八風,焰花焚城就覆落。

 他在那火焰結成的車水馬龍中,生出無邊的恐懼來,姜望的三昧真火,已經灼穿他的靈炎許多次。

 若他真走到熊三思那一步,真成為靈族,這靈炎斷不至如此。

 但此時說什麼都晚了,這座焰城當然不可能是以三昧真火築成,但三昧真火是統合此焰城的核心。

 助長火勢的同時,又似利刀懸頸。

 靈熙華當機立斷地甩,僅剩的手臂也脫體而出,頃刻焚於靈炎,化成一支骨色血紋的投槍,穿出焰城,殺奔姜望來。這一記投槍兼具了力量與速度,使得空間都發出綿綿疊疊的嗡響。

 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力量,他留在焰城裡的身體瞬問就被燒成飛灰。

 而那支骨色血紋的投槍,則在殺奔姜望的過程裡,瞬間膨脹開來,長出四技。

 他死死地盯若姜望,眼睛幾乎填滿了血色,臉上卻他意識到他不可能逃得掉,所以他要拼命!

 此刻的靈熙華,比任何時候都虛弱,但也比任何時候都危險。

 他似乎纖薄得只剩張紙,但紙張若是運動起來……也可以殺人!

 更有被一劍斬入萬神海的鹿七郎,連嘴角血跡抹也不去,又自萬神海中劍穿出來。五個妖族天榜新王,圍殺一個人族天驕,被接連殺死兩個妖王也就罷了,若還叫對方帶著不老泉全身而退,他鹿七郎還有何顏自做?真不如就受劍而死!

 直面那雄渾氣血,直面那人潮洶湧歷史往繼的磅礴劍。

 他憑以洞世之劍光,極致之劍意,還有他此刻泵動著的、開出了一朵薔薇的心臟。

 此刻他的生機亦然旺盛,此刻他的神意無比清醒。

 此刻他的靈識反侵姜望,在姜望的四海五府,遍開繁花。

 以劍對劍,以神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