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四十九章 九子降世,滄海監天(第2頁)

 那宣讀祝詞的聲音,最後匯成宏大的一句:“誓開新天!”

 在迷界之中洪聲者,是蒼梧境值守真人,蓬萊島出身的孟嶼!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天穹正中開出一條線——天無邊,海無涯,所以天空當然是不存在中間線的。但是當這道裂隙般的光線出現時,所有注視它的人,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它完整且公平地分割了天空,是天空正中的一條線。

 它是萬事萬物的分割線,它在道的正中間。

 它是……朝蒼梧劍的劍光!

 上一次迷界戰爭的最大勝果,在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動用了。

 這道劍光要如何形容呢?

 它在海上所有生靈的注視中,擁有無限的可能。

 它幾乎能夠改變所有“確定”的事物!

 人們可以看到,中古世界彷彿重臨。九子同奔的通天大道、金色坦途,就這麼鋪開在所有人的視野中。龍皇九子的虛影,一步步凝實、一步步靠近現世。身具九子血脈、正不斷躍升生命本質的九子異獸,卻逐漸地虛化了。

 就在這虛化與凝實的過程裡,龍皇九子的力量,真正被遷徙到現世中來。

 囚牛、睚眥、霸下……九子降世。

 九尊磅礴身影,不止是被近海人族注視,也同一時間出現在滄海海族眼中。因為九子同奔的這條通天大道,在這個時候,也同樣地貫穿了滄海的晦雲,出現在巨浪滔天的惡海高空。

 在龍皇九子之偉力,自中古時代降臨現世的過程裡,所存在的最後一點隔閡。

 在近海和滄海之間,九子力量投放滄海的進程中,關乎迷界的最後一些阻礙。

 全都在朝蒼梧劍的這一道劍光裡,被清晰地抹掉了。

 迷界當然還存在於空間的意義裡,歷史長河當然還橫亙在時間的定義中。但九子同奔之坦途,不再被任何事物約束,不再被任何存在阻隔。

 故而這樣一條【中古天路】,也如此具體地出現在滄海。

 海族瞬間被驚動!

 ——海族當然不是此刻才被驚動,在近海群島異動頻頻的時候,海族就已經得到情報,做出種種反應。

 甚至王坤帶著佑國聖龜飛躍海門島的時候,海族方面還有真王在好奇,景國與齊國於近海的交鋒。

 人族是海族最大的敵人,滄海極惡,西進是唯一的出路。

 除卻在迷界裡的針鋒相對,海族也時刻關注著近海群島、乃至於所有人跡煙火之地。

 海族強者常常都需要對抗惡劣環境,為族群爭取生存空間,在這樣的境況裡,仍然常年保持著一尊真王、七尊王爵的【監天】配置,時時刻刻監察人族動向,以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當年暘國動亂,海族竟比近海群島上的暘國駐軍更先一步得到消息,做出反應,可見在情報方面,海族的投入有多麼巨大。

 皋皆死後,自是不復全盛。但因為上一次迷界戰爭的失利,海族尤其警惕。

 只是無論怎麼警惕,誰會想到萬古以來,橫亙在滄海、近海之間的迷界,竟然會不成為阻隔呢?

 無論人族海族,都要在取得迷界的絕對優勢後,才有可能攻入對方腹地。

 迷界自中古時代就長久地存在那裡,是必經的橋。這彷彿一個固有的真理,根深蒂固地存於彼處。

 朝蒼梧劍,把常識都斬破。

 構築於永暗漩渦上的【監天台】,是由遠古海獸的遺骨磨製而成。

 五個巨大的骨球,通過脊刺狀的骨柱相連,呈螺旋狀上升,如此形成整體的結構。高出海面許多,彷彿自天頂吊落。

 骨球上半部分有一圈豁口,是為“環窗”。

 從環窗可以略窺骨球鏤空的內部,看到被巧妙分割的不同房間,五顆骨球,就是五座城堡。

 在最高處的骨球的“環窗”處,有一雙憤怒的眼睛,映在窗前。

 驚弦王旗孝謙轉回身去:“那隻烏龜不簡單!景國能夠稱名現世第一帝國那麼久,絕不是紙老虎。他們一旦要在海上有所動作,絕不可能小打小鬧。釣海樓已經不值一提,暘谷都太小。在當前諸界備戰神霄的大形勢下,他們的目標不會是齊國,那就只能是我們!我已經跟你們說了很長時間,說得這樣清楚了,你們還不警覺?!”

 “還要怎樣警覺呢,驚弦王?”

 在巨大的會議廳裡,面西而落的大椅上,坐著一個冷峻而削瘦的身影。他生著一對魚須,有十分深邃的眼睛,注視著旗孝謙:“一隻真王層次的烏龜,一個假王層次的修士,五隊士兵,人不過千。我們獲取情報第一時間,就已經傳信迷界內部,東海龍宮和娑婆龍域都已經收到消息,提高戒備……還要如何?那隻真王層次的烏龜,甚至都進不了迷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