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現
城隍現
一聲驚響。
林秀萍急促喘息著,止住了叫聲,瞧著這公堂上面目模糊的城隍和眾位鬼差,掐緊手心的劇痛讓她深刻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不,她不能死,也不能認,不然小文……
她忍住了心中的恐懼,又回頭哀求於恬“恬妮兒,你和弟弟那麼好,你也不想讓他死的是吧?他才幾歲啊,我要是不那麼做,她就得死了,你能理解我的,是吧?”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弟弟啊,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好多錢,你知道嗎?他們給我好多錢……”
於恬沈默不語,她想起自己年幼的時候沒有了媽媽,爸爸又是個大老粗,她特別羨慕每天都被媽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朋友。
後來終於有一天,爸爸帶回了一位沈默的阿姨,她心中的期待多於擔憂。
林秀萍對她不錯,就算弟弟出生後也能儘量做到公平,弟弟有的東西她也一定有一份,所以她特別高興,也是真的把她當做媽媽的。
她低頭看著這個哀求著自己的女人,是如此的面目可憎,害了她的性命,將她的生辰交給了不知名的壞人,奪走了她的壽命給弟弟續命。
事到如今,還企圖欺騙她和城隍,一抹猩紅出現在她的雙眼中,她伸出手虛扶住女人的手臂,聲音又輕又緩:
“可我好痛啊,那要不然,我先把你撕碎瞭然後再道歉好不好?你也體驗一下我怎麼死的,說不準你也能理解我的怨恨,是吧媽媽?”
她一直忍耐著,喻言叫她不要衝動,她還想要投胎,她這輩子已經結束了,她下輩子再做這輩子沒完成的事。
那個冷漠的男人看著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只要做出什麼不該做的行為,對方就會叫那條巨蛇吞了她。
可是……她就不可以恨嗎?她聽過看過那麼多的故事,受冤而死的厲鬼向加害者覆仇,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她都死了啊,為什麼還要學著做人的時候那樣,要考慮以後的事情?為什麼還要等別人為她討一個公道?
她自己就可以,明明自己就可以。
於恬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身上的鬼氣翻滾,胸口的怨恨猶如烈火越燃越烈,就在她快要失去理智直接撕碎林秀萍魂魄的時候,一道金光破空而來,警告似地扎入了她的手臂,她身上的鬼氣頓時被金光點燃,發出了“滋滋”爆響。
於恬發出了一聲慘叫,推開林秀萍砰砰磕著頭求饒,手臂上的金火才慢慢熄滅,她整個魂魄都變淡了一些,她心有餘悸,恐懼不安地小心看了一眼黑暗裡的男人,被仇恨衝昏了一瞬的頭腦頓時清明。
“……”喻言額頭青筋一跳,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這裝x的場景和裝備都是靠對方支撐的,他又平靜了,不丶不就是越俎代庖嗎……
臺下的林秀萍見於恬慘狀,也嚇到了,眼睛瘋狂亂轉,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喻言輕咳一聲:“林秀萍,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再敢胡言亂語,就叫你下油鍋。”
他話音剛落,府衙外的黑暗裡突兀出現一口巨大的鐵鍋,鍋下熊熊火焰刺目,一個身高近三米的青臉大鬼正站在燒得通紅的鐵鍋邊,手中拿著一支鐵棒,將試圖爬出鐵鍋的虛幻鬼影打回鍋中,油鍋中慘叫連連,那聲音直聽得人心寒。